“将军,这是怎么了?”
陆瑾舟恨恨咬牙,眸子里满是妒忌,转头问道:
“张副将,成亲了吗?”
张副将感觉他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随口答道:
“当然,孩子都有俩了,怎么,将军想成亲了?”
陆瑾舟上扬嘴角,但在张副将眼里,那笑容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魅一般阴森恐怖。
张副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着说道:“将军......您别这样,我怕鬼啊!”
陆瑾舟收起笑容,自顾自地整理起身上的盔甲,仿佛刚才只是张副将的幻觉。
他动作娴熟利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形的威严。
待盔甲穿戴整齐,他翻身跃上战马,手中紧紧勒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驱使着骏马转身。
正面对着那些与他一同历经无数生死的将士们。
他们个个身着重甲,手持利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陆瑾舟眼中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炽热且坚毅,神情更是无比严肃。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各位兄弟,此事过后,或名垂青史,或马革裹尸,但无论结局如何,本将军,再此谢过!”
“将军,若非您,我们这些老东西早就死在边疆了,哪还有机会回家啊。”
“是啊将军,您还救过我们,忘记啦?”
“不过是推翻一个人,哪用这么严肃。”
“将军,您这是不拿我们当弟兄啊!”
“对啊,将军......”
听着这些熟悉的面容,陆瑾舟的心忽的软了。
“那就让我们,好好探一探皇帝老儿的底!走着!”
这边陆瑾舟不紧不慢地骑着马。
可远在京城的人,此刻却是心急如焚,丝毫没有他轻松悠闲的姿态。
沈舒悦看着不知何时到她屋里的人,按捺住心中的紧张,宛如平常,为他倒一杯茶。
“悦儿,朕总感觉,陆瑾舟此次入京,恐生变故,朕只有你了,为了你的安全,这几天就在这个院子里不要走动,可好?”
赵瑞承身穿玄色金丝绣竹,那双不大的眸子里满是深情和忧虑。
沈舒悦要不是怕耽误计划,早就一茶壶扔到他脸上,让他好好看清自已了。
不知何时,当她看着赵瑞承时,心中总会涌起异样的感觉。
曾经,他那张面容在她这里还称得上英俊。
可此时此刻,在知晓所有事情的她眼中,却变得格外丑陋不堪。
好似儿时所听闻童话故事里那只令人厌恶的青蛙一般。
无论外表如何装扮,都掩盖不住其内在的丑恶。
尽管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尊贵,但他的灵魂却在污秽泥沼中无法自拔。
那卑劣的行径、自私自利的心思以及残忍无情的手段,无一不让人感到作呕。
这样一个被权势和欲望蒙蔽了双眼的人。
让她多看一眼都会觉得眼睛受到玷污。
沈舒悦拍了拍胸口,忍住恶心,整个人陡然变得柔弱。
“承哥哥,悦儿胆小,承哥哥可要保护好悦儿啊。”
说着,娇娇弱弱的靠在赵瑞承怀里,时不时抽泣几声,就像是将男子当做此生的依靠般。
赵瑞承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身躯,心中满满都是自豪。
能力再强又如何,不还是被他几句话,虚假的关心所骗。
女人啊,就应该待在家中相夫教子,侍弄公婆,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算什么样子。
等他把丞相那个狼臣贼子,给收拾了。
就将悦儿带回宫里,他还没享受过这人。
肉到嘴边,岂能放过。
还有那个什么陆将军,迟早都杀了。
安安分分在边疆守着,没事回京干什么。
赵瑞承这般想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已之后的荣光。
沈舒悦仗着他看不到自已的脸,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这人有病吧?
她当初眼瞎?
.........
时间过得很快,陆瑾舟很快就带着将士们到了京城附近。
百姓们早就接到消息,万人空巷,在城门口集合。
赵瑞承此时站在城门外,瞥了眼旁边坐着轮椅的陆程安,走上前。
特意弯了下腰,以显示自已对大臣的关怀,露出一抹笑来。
“陆侍郎,身体不好为何不在家中等待?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朕百年之后也不好和陆老将军交代啊。”
陆程安不是很想理他,脸色苍白,手掩着鼻,无力的咳了几声,一副没几天活了一样。
“微臣惶恐,臣诚知,时日无几,临死之前,便是,能见一面亲弟弟,也算,却了心中的牵挂,到九泉之下,也能,与父亲,有答复,臣......”
陆程安说话很困难,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说。
说的虽然慢,但看他的架势,仿佛有无尽的话要说。
赵瑞承早就不想听他说话了,弯着的腰也有了几分酸。
但众大臣都在,他又不可能当着众大臣的面揉腰,这有损他的皇帝威严。
只能小幅度的,慢慢直起腰。
时屹在皇帝走过去和陆程安说话的那一刻就看了过去。
虽然知道好友不是个善茬,但......总要留点心。
看到皇帝面上露出明显的不悦,时屹向他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张德海见状,立刻上前,小声说道:“陛下,好像来人了。”
陆程安口中那仿佛说不完的话此刻也只能停下。
似乎意识到自已说多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温声开口:
“陛下,微臣说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赵瑞承刚找到机会可以揉一下腰,被他这一打断,感觉落到自已身上的视线又多了几束。
嘴角重新挂上微笑,“陆侍郎思念弟弟,情有可原,这又怎么会多,有情有义,北鼎正需要这样的人。”
陆瑾舟也在这时候骑马来到了城门口,翻身下马,单膝下跪,双手做拱,声音洪亮。
“陛下圣明,微臣幸不辱使命,仰仗陛下洪福与天威,方能凯旋而归。”
老登,准备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