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负重伤的宁夜阑根本无暇顾及自已身上那狰狞可怖、鲜血淋漓的伤口,只是咬紧牙关,抱着容芷,强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地一路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然而,由于伤势过重,他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沉重,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而就在这时,他惊恐地发现,身后穷追不舍的那些人已经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们了!
正当他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间,一群神秘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旁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这些人身着黑色劲装,脸上都戴着冰冷的银色面具,让人看不清其真实面容。
看到又有这么一波来历不明的人出现,宁夜阑的心中顿时充满了绝望。他瞪大双眼心想:难道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我不甘心啊!我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情……岷州,难道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吗?
可就在下一秒,宁夜阑的眼睛突然一亮。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群面具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们。只见那群面具人与身后追击而来的敌人瞬间便厮杀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趁着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的这一空隙,宁夜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迅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那场激烈的战斗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点燃了起来,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天昏地暗。只见那蒙国将军身形矫健,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的威力,但即便如此,他的对手——那群戴着银色面具的神秘人却显得更为强大。
这些银色面具人身法鬼魅,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一般飘忽不定,他们出手狠辣凌厉,招式精妙绝伦,显然经过极为严格的训练。相比之下,蒙国将军的手下们虽然勇猛无畏,但在这群银色面具人的面前却逐渐落于下风。
此刻,蒙国将军正被好几个银色面具黑衣人像蚂蟥一样紧紧缠住,难以脱身。尽管他拼尽全力左冲右突,但对方的配合默契无比,始终让他无法找到突破的机会。
而另一边,那些银色面具人在发现宁夜阑和容姝成功逃离之后,并没有继续恋战之意。为首之人眼神冷冽地扫了一眼战场,然后微微抬手向其他同伴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他们便如同一阵风般迅速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还未回过神来的蒙国将士。
“这该死的银面人!真没想到这宁夜阑的手上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高手!”望着敌人离去的方向,蒙国将军咬牙切齿地骂道。然而,如果此时宁夜阑能够听到他这番话,想必定会苦笑摇头并反驳道:若是自已身边当真有这般厉害的高手相随,又怎会被他们一路追杀得狼狈逃窜呢?
再说这边,容姝的状况可谓是糟糕至极。她先是硬接了对方一掌,而后又不幸被暗器击中身体,原本就有伤在身的她如今更是伤上加伤,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变得愈发微弱。
宁夜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但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自身伤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带着容姝脱离险境。
渐渐地,宁夜阑感觉到抱着的容姝气息越来越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深知这位容大小姐恐怕已是命悬一线,稍有耽搁便可能回天乏术。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恨不得能生出一双翅膀立刻飞到安全之地寻求救治。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颗颗晶莹剔透地滚落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心中极度恐惧而拼命逃亡所导致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浑身上下那狰狞可怖的伤口,如毒蛇般撕咬着他的神经,让疼痛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疼得他直冒冷汗。
此时此刻,他精疲力竭地瘫倒在一条狭窄蜿蜒的小路上,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殆尽。这条小路两旁杂草丛生,在黯淡月色的映照下显得阴森恐怖。
不远处,一个身材壮硕、装扮犹如老实本分庄稼汉模样的男子正对着身旁那个瘦得跟根竹竿似的、眼睛小而狭长宛如老鼠般的年轻男子喋喋不休地叮嘱着:“大壮啊,千万千万不能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你奶奶!明天爹爹还会带你出来呢。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了,咱们以后可就别想再有这种美差啦。” 说话间,这个看似憨厚的男人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年轻男子听后,满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兴奋地嚷嚷道:“爹,您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这才一个晚上就轻轻松松赚到了五十两银子,可比读书有意思多啦!”
“记住喽,回到家里对谁也不许提起这五十两银子的事儿。”中年男子再次严肃地强调。
“晓得啦,爹!”年轻男子不耐烦地点点头应承着。
随后,父子俩面带满足与自得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家中走去。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年轻男子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栽去,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他愤怒地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两下地面。嘴里还骂骂咧咧着:“这到底是什么破玩意儿啊?居然害得老子摔得如此狼狈!”
就在这时,那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如庄稼汉一般的男子闻声走过来了,急忙关切地问道:“大壮,你没啥事儿吧?”说着便伸手将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被扶起的大壮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抱怨道:“哎呀,我的手可疼死啦!今天真够倒霉的!”
大壮转头看向刚才自已摔倒的地方,突然叫道:“爹,您快来看呀,就是这个东西把我给绊倒的。”说完,两人一同走上前去查看。
待走近一瞧,只见那年轻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颤抖地喊道:“爹……这……这里竟然躺着两具尸体!”
“别怕,都已经死了。”年纪稍长些的男子强装镇定地说道,同时目光缓缓落在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身上。他定睛一瞧,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只见这两人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惨不忍睹。饶是他向来以胆大著称,此刻也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然而,毕竟是常年混迹于赌场这种鱼龙混杂之地的人,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那双久经磨练的眼睛犹如鹰隼般锐利,迅速扫视着眼前的景象。不一会儿,他便发现这两人衣着不凡,用料上乘,显然非富即贵,即便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至少也是腰缠万贯之人。
一想到这里,贪婪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恐惧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不再犹豫,壮起胆子伸手朝着其中一人摸去,想要看看对方身上是否藏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一动不动的那个人竟然轻轻动了一下!
一旁的年轻男子见状,吓得失声尖叫:“啊!”年长男子眉头一皱,怒喝道:“叫什么叫,你叫魂呢!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胆小如鼠的东西!”说罢,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回了地上的人身上,想弄清楚刚才的动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是没死成啊!”望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人喃喃自语道。
“大壮啊,你去把那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家伙背上,你爹我来背着这个个子高高的。咱们赶紧回家!”那男人吩咐着自已的儿子。
“爹,您这是要干啥呀?为啥非得把他们带回家呢?”名叫大壮的年轻人一脸疑惑地问道。
“哼,我就知道你这榆木脑袋不开窍!你好好想想,这人既然还有气儿,那就说明命不该绝。而且你瞧瞧,这两人的穿着打扮,肯定是非富即贵啊!咱要是把他们救活了,那不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吗?就算最后没能治好,光凭这俩人的长相,把他们卖了也能换来一大笔赏钱呐!”中年人得意洋洋地解释着自已的如意算盘。
“哎呀,还是爹您高明!”大壮恍然大悟,对父亲竖起了大拇指。
“那可不,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在咱们这桃花村里,谁能比得过你爹我的精明能干?要不是我整天在外闯荡,哪有钱供你读书识字哟!”中年人自吹自擂起来。
然而,这父子俩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惯了,身子骨自然没多少力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这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背回了家。一路上,大壮好几次都想把身上的人扔下来不管,但每次都被那位岁数稍大些的男子给严厉喝止了。
“当家的,你可算回来啦!”刚一进门,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妇人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由于脸上的赘肉太多,她的眼睛都快被挤成了一条细细的缝。
“大美啊!赶紧地把小草那个死丫头给老娘找过来,叫她麻溜儿地去找那王老头要点治外伤的药回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吼叫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小草,你这个死丫头片子,给老娘立刻、马上滚起来!”话音未落,只见那妇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柴房,一把揪住一个身材干瘦矮小的女孩,像拎小鸡似的将其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婶娘,求求您行行好吧,我真的又累又饿,就让我再睡一小会儿好不好嘛……”女孩一脸哀求之色,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着。
“哟呵,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连老娘的话都敢不听啦?还不快去给老娘找王老头拿外伤药回来!”妇人气得眉毛倒竖,怒目圆睁,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女孩的脸上。
“婶娘,可是……我没钱呀。”小女孩吓得缩成一团,怯怯懦懦地说道。
妇人拿了铜板给她,一边骂“哼,你个没用的东西,人家荷花去抓药怎么就不用花钱呢?偏到了你这儿就要钱?真是个赔钱货!”妇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出手指用力地戳向女孩的脑袋。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女孩的额头瞬间肿起老高一块,红通通的吓人,但她却咬紧牙关,愣是不敢吭一声,因为她心里清楚,如果自已稍有反抗,等待她的将会是更严厉的惩罚。
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王老头家走去,由于视线模糊不清,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膝盖和手掌都磨破了皮,鲜血直流。可她根本顾不上这些伤痛,强忍着泪水,一次次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前行。因为她知道,如果耽误了时间,回到家里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王老头看见是她,一脸的厌恶。“王,王,王爷爷,我来抓点外上药。”
“没有。”
“王,王爷爷,我,我带钱了。”
看到了她手里的铜板,这王老头才不情不愿的抓了药。
小草松了一口气,很快回了家。
“死丫头,去把这些药熬了。”
那妇人对带回来的那个重患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如果不是听说,能换银子,她恨不得当场踢走他们。
大晚上的,他们是两男的,自然不会说给他们换衣服擦洗。
至于那庄稼般男子和他那麻杆儿子,更是油瓶倒了都不会扶。更是指望不上。
就这样药熬好,让小草给喂了药,放任那两人在干草上。
没看错就是干草。容芷宁夜阑也真是铁打的身体,老天这样都没有带走他们。
第二天竟然醒了过来。宁夜阑第一感觉不是浑身伤口疼,而是腰板背麻了。
望着房顶,一片稻草,鼻边还有臭哄哄的味道。宁夜阑想要干哕。
“大哥哥你醒来了。”一干瘦矮小的姑娘走了进来。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儿,是你救了我,和我一起的人了。”
“我是小草,是我二叔将你们带回来的,他在那里。”
只见容芷水灵灵的躺在不远处的干草上。也难怪这厨房臭不可闻。边上不远处正养着鸡。
这场景看的宁夜阑胃里翻滚。他不敢吐出来,那样只会让这屋里的情况更糟糕。他顾不得去看容芷的情况,挣扎着爬起来跑外面干哕。
小草看着他跑出去,也忙跟出去看看。
“大哥哥,你怎么了,是伤口不舒服吗。”
“你家鸡怎么放在厨房里。”
“天冷了,二婶怕鸡给冻死了。”
宁夜阑第一次遇这种情况,他绷不住了,脸都龟裂了。
想起来还有一个人。连忙又挣扎着回厨房。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容芷。
上前拍了拍她。“容大小姐,你醒醒。”
容芷睁开了眼睛很是迷茫。看着她的这个人她一点也不认识。
“容芷你怎么了。”看着懵懂眼神的容芷,宁夜阑直接慌了神。
“哥哥,你是谁呀。”容芷甜甜的声音叫着他。
平日里的容芷如同她的外表一样冰冷,脸上透露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这甜甜的如同孩子的语气,一下子让宁夜阑意识到不对劲。
“小草,快帮我喊你二叔过来。”
起床气的大汉骂了她一通,来到了厨房。
昨日这人闭着眼睛,只觉的非富即贵。睁开眼睛,气势逼人。望向他的眼神,他只觉的腿软。
“你便是救了我二人的人。”
“是小的救的,贵人可好。”
“大叔,多谢你救了我二人。这是我的印鉴,拿着印鉴可去通宝钱庄取1000两银子。”
听到1000两,大汉面露兴奋。死死压制着。
“贵人客气了。”说着接过那印鉴。
“还有件事,烦请大叔帮忙。我兄妹遇到了山匪,浑身受了伤,暂时不能离开,烦请大叔寻个好的大夫来,给我这妹妹治治伤。”他刚才喊了她,也算是暴露了她的性别。
“那位公子是女子。”这大汉很是意外。
“出行在外图个方便。这个给大叔,先做医药费。”说完掏出了一个墨玉扳指。
那大汉眼神一亮,这是个好东西。值不少钱,想着吞掉这些钱,他的内心打起了小算盘。
“麻烦大叔将这枚扳指活当,这是我个人的信物,不好赠与大叔,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看出来那大汉打的什么主意之后,宁夜阑出言警告了他。
那大汉也脸色刷的一白。现在还能把这活阎王送走吗。
知道了他身份的不一般,他不敢动歪心思了,只想拿到那承诺的1000两银子。
他很快就去镇上请大夫。
离开后,容芷就拽着他的衣角。怯怯的问:“哥哥,这是我们的家吗。”
看着如同小孩子一样的容芷,宁夜阑面露愧色,说到底是他对不起容芷。如果不是容芷为救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岷州城中,宁夜阑带来的士兵全部被岷州太守抓了起来。
“将军,宁夜阑他死了没有,还有那个人,他好似认识您,知道您的身份。”
“知道又怎么样,那一箭准保他智力退化成3岁小孩。可惜了宁夜阑没中箭。”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那是虚风的独有的退智散,药量少,他暗器使的好,配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