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炎铁矿正好解决了石砚玉的燃眉之急,令其得以强化盘衣针,并且继续织制铁羽衫,他不放过任何一个提升实力的方式。
“炎铁矿蕴含火金灵性,盘衣针吸收之后,果然变的灼热。”
黑暗的房间里,石砚玉手托炎铁矿,以缠丝法炼化,解离的火金灵性则被庭闾窍内的盘衣针吸收,此针在窍内如擎天之柱,只是不再是金色模样,而是赤金之色。
毫无疑问,炎铁矿蕴含的灵性比之普通精铁更足,同银土和金石是同一级别,只是没有后者蕴含的金灵之性纯粹,较之金银纯矿更是不如。
第二天,石砚玉重返司功堂,遵守约定坐在宋美娘旁边,威慑陈健仁那群苍蝇不敢靠近,只是觉得宋小娘皮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学法结束后甚至邀请他一同进餐。
石砚玉以为她是担心学法结束后陈健仁等人继续骚扰,遂主动拦住了陈健仁等人警告,言称宋美娘是他罩的,谁再敢骚扰,见一次打一次。
一群少爷早就被揍出了心理阴影,陈健仁更是将石砚玉杀过人的猜测告知,心中皆畏惧的很,都点头称是。
石砚玉遂拍着宋美娘的肩膀表示搞定,接着不顾后者幽怨的眼神,继续回住所修炼。
............
这日清晨,石砚玉于痛苦中惊醒。
丹顶红毒性猛烈,毒发之时令人痛苦万分,深入骨髓,心脏像是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捏攥,有濒死之感。
石砚玉于床上蜷缩成团,身躯止不住的颤抖,青筋暴起,哪怕嘴唇咬出血了也不让自已叫出声。
毒发的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石砚玉不知自已是何时昏死过去的,再醒来是因门外的敲门声。他简单的整理形象,不使人看出异样,而后面色平静的开门。
“赵怀良,你居然赖床了!”宋美娘难以置信。
石砚玉打了个哈欠,砸吧嘴道:“多新奇啊,小爷是人,是人就有惰性,偶尔赖个床怎么了。”
“听你这么说确实有道理,是人都会犯懒的,你赵怀良也不例外。”宋美娘煞有其事的点头。
“这小娘皮还当真了。”石砚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想跟继续她掰扯这种没营养的话题,转而问道:“现在是司功堂学法时间,你不学法跑我这干嘛。难不成陈健仁那群混蛋见小爷不在,又皮痒了?”
“呀!你不说我都忘了,都怪你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宋美娘这才记起自已为何事而来,埋怨了一嘴,拉着石砚玉就往外走。
“急什么,反正都迟到了,早一分晚一分有什么区别。”石砚玉以为是去司功堂学法。
宋美娘头也不回道:“哎呀,不是的,赵怀良,今天不学法。今天是宝山寺祖师殿的落成仪式,长老们之前不是一直在收集炎铁矿么,就是为了在祖师殿内为已经圆寂的祖师们塑造炎铁雕像。这是宝山寺重要的盛典,那方丈大法师也会出席,并且传道授法,他可是这片地界修为最高的几人之一,能听其传道授法是天大的机缘,说不得我们听过后就顿悟了,成功踏上修行之路,所以要赶快去抢一个近前的位置。”
闻言,石砚玉顿时眉头一皱。
难不成宝山寺收集炎铁矿真就为了铸造雕像,祭奠祖师,不然何以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向外人展示?
那姓吴的到底在图谋何物,明显其图谋之物是与炎铁矿相关的。
线索在那些炎铁雕像上?
一肚子的疑惑涌上心间,石砚玉忽然迫切的想要看到那些雕像,随即加快步伐,倒换成他拉着宋美娘跑,不多时就穿过大雄宝殿,再穿过静修禅舍,抵达一片石塔林外。
这些石塔林都代表着宝山寺每一位死去的高僧,高过成人一半。到了此处,便能听到前方的喧闹声,再近前,穿过石塔林,映入眼帘的是乌泱泱的一群人。
在人群之后,是一座崭新的朱红大殿,香火鼎盛,白烟袅袅。
僧侣们各司其职,在为盛典的召开做准备,香客们则是被牵引指定的位置等待,石砚玉二人也被带到香客指定处,各自分的蒲团落座,左右皆是人。
“哎,我们还是来晚了。”宋美娘有些遗憾。
石砚玉道:“修法在心,在悟。心诚方能与法合,心法合一自得入定之境;悟在求法之真意,了然真意,仙金自来。是故,修法的根本在于自求,方丈大法师再功参造化,也不可能仅通过一次讲法,就能点化你走上修炼之路。宋小娘皮,对于方丈的讲法,你不应该抱着被点化的功利之心,而是要诚心的学习方丈对法的理解。位置远近无所谓,听得到方丈的声音就行。”
他将自已对修炼的领悟告知少女,投桃报李。
宋美娘似懂非懂的点头,旁边之人却听不的有人对方丈大法师有半点的不敬,有妇女厉声呵斥道:“黄口小儿,胡言乱语,方丈大法师岂是你能评价的,快给大法师道歉!”
“非也!非也!女施主,你着相了,人人心中皆有真经,不可将已身意志强加于他人。”
一名身披朱红袈裟的中年和尚走来,制止了妇女的撒泼。这妇女顿时热泪盈眶,口呼“监院长老,弟子受教知错。”,其余香客也随即对这位身担监院之责的智深和尚合掌行礼。
在宝山寺,方丈之下权力最大的便是监院,智深和尚地位尊贵,深得人心。
智深和尚耐心的安抚完众香客,这才对着石砚玉道:“小施主颇具慧根,来日必然得法,可愿入宝山寺,拜贫僧为师?”他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
此话一出,周遭哗然,香客们以羡慕的目光看向少年,那原先呵斥他的妇女此时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相反的,石砚玉却在这监院到来的瞬间绷紧了神经。
这和尚是个修士!
他生怕被智深和尚看出有修炼痕迹,赶忙专心运转敛气术,又在听完对方的一席话后松了一口气。
“敛气术果然好用,这和尚没看出我的底细,这么说来他是下三转的修为。”
石砚玉合掌道:“小子感谢监院长老青睐,然前途未有定论,不敢妄语。只待修法成功,再做决定。”
“善哉,小施主心性沉稳,真乃可造之材。”智深和尚嘴角含笑,对石砚玉更加欣赏,又道:“佛门随缘,不存在强求的道理,贫僧静待佳音。”
“谢长老体谅。”石砚玉回礼。
随后,智深和尚看向宋美娘,笑容更显得亲切:“宋小姐,感谢您以及令尊一直以来对宝山寺的支持,为我等捐赠炎铁矿,方有今日祖师殿的建成。您将永远是宝山寺的贵客,这边来,随贫僧到殿前观礼。”
宋美娘心心念念的前排位置就这般唾手可得。
“去吧,这是你应得的。我就在此地,哪也不去。”
当宋美娘转过头来时,石砚玉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主动出言拒绝,让对方没有心理负担的离开。
随着监院和宋美娘的离去,肃穆的气氛一扫而空,四下又开始窃窃私语。
石砚玉眼中清光一闪,对智深和尚的背影施展了望气术,看到了一片朦胧的佛光,是气息外泄而至。
“凡境三转的修为。”他心中有了清楚的认知。
之后,石砚玉观望四周,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例如前头的陈健仁等人、空虚和尚、司功堂一同学法的和尚等。
到了此时,人群大多都有序落座了。
以祖师殿为中心,殿门前划分出三块区域,左边是香客区;中间为祭祀区,台阶下放置着巨大的铜鼎,台阶上是一排蒲团,坐着宝山寺的高层,有那监院智深、掌律智德、司功净慎、首席大弟子明海,从左往右排序,右末是宋美娘。中间空着,是为那未曾现身的方丈净礼准备。
右边是弟子区,坐着一群面相端严的和尚。
此外,就是一些为庆典召开而忙碌的流动和尚。
“智深和尚和净慎老僧是凡境三转的修为,智德和尚凡境二转,明海和尚境界与我相仿,再有方丈净礼,宝山寺便是一共有五名修士。”石砚玉向旁人打探后,捋清了宝山寺的修士力量。
不多时,庆典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召开,方丈净礼也随即从祖师殿内走出,是个瘦高的老僧。
石砚玉以望气术迅速的瞟了一眼,不敢多看,生恐被净礼和尚察觉。入眼尽是迷雾,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实力,只感受到在那迷雾下,似乎隐藏着某种恐怖。
“这老和尚毋庸置疑是凡境中三转的修为,望气术看不透。”
一连串的繁文缛节之后,庆典进入到了最重要的环节,净礼讲道。彼时已至正午,好在冬季里阳光不毒辣,不然这将会极为难熬。
石砚玉体力充沛,没觉得很难熬,只是难免肚中饥饿。他再看周遭,香客们早已坐不住了,浑身上下好像有蚂蚁在爬,抠抠腚、抓抓背,挠挠头......
右边的和尚们也不好过,个个苦着脸。
净礼老僧目不斜视,好似看不到下方众人的异样,犹自讲着法。
“这净礼和尚是故意的,这想来是佛门修炼法必经的考验,修炼者需克服外在干扰,做到心如止水,靠坐禅达到入定之境,是为‘禅定’。”石砚玉灵光一闪,领悟此中真意。
好不容易,净礼讲法结束,众人又被邀请进入祖师殿内观看炎铁雕像。石砚玉不敢靠近净礼老僧,只在门外远远观看和听介绍,已是打定夜深无人时再来认真查看那些炎铁铜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