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着白洛眼中的迷茫和麻木,秦世承的头低得更低了,
几分钟以后,
秦世承出了医院,
他需要回去将白洛买好的婴儿用品全部带来,
走出医院的大门,抬头看向天空,
一颗星星都没有,黑黑的。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这他娘的什么世道啊!”
一个小时后,
秦世承将装着各种婴儿用品的包带到了医院,
他将包打开,
忽然就愣住了,
小虎头帽,两个,小奶瓶,两个,还有一套套的婴儿服装,各种用品,都是一模一样的两套!
他的鼻子微微一酸,
抬头他却是带着微笑,轻轻的将大宝给抱起来,然后手忙脚乱的给大宝将衣服穿上去。
弄好一切之后,
秦世承又跑到了医院的营养食堂给白洛买了营养餐,也给陈青璇买了饭。
等白洛和陈青璇吃完饭之后,
他就将垃圾收拾了扔在垃圾桶里。
“秦伯伯,今天忙到这么晚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璇璇照顾我,你不用担心的!”
白洛看向一脸疲惫的秦世承,
她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感激,不管是今天秦世承开车送她来医院,又忙前忙后,
秦世承不是他的亲人,
可是却又将她仿佛当成了亲人对待。
刚刚他的脸上满是愧疚,他没有帮到白洛,可是白洛知道,秦世承已经尽力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就到隔壁空床上将就一晚,你这刚刚生完孩子,身边没一个大人,我也不放心,
等明天我帮你找一个护工我再回去!”
秦世承笑了笑。
白洛的眼中泛着泪光,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重重的点头,将秦世承的恩情记在心里。
转眼,
就到了夜晚,
秦世承到隔壁的找了一个空病床草草休息了。
白洛将大宝放在自已的旁边,一只手护着,
陈青璇躺在让医院加的小床上面。
晚上,整个病房里静悄悄的。
陈青璇睁大了眼睛,
睡不着。
“妈妈!”
忽然,陈青璇喊道。
“怎么了?璇璇!”
“妈妈,爸爸去哪里了?为什么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我们的身边!”
“妈妈,连秦爷爷都比爸爸对我们要好!”
“...........”
白洛同样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已要怎么样回答陈青璇。
“璇璇..........爸爸其实一直都在身边保护我们........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可是,他为什么不让我们看见?你说他一直在身边保护我们,可是今天他为什么不出现?
妈妈您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怎么不出现?”
“弟弟都已经死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上次我在幼儿园被人欺负,他也没有出现,”
“妈妈...........我好像不喜欢爸爸了!”
说到最后,陈青璇忽然说了一句。
是啊,
她不喜欢爸爸了,当初看见陈凡身上的疤痕,看见了醉醺醺将母亲推倒在地的爸爸,
听着从秦伯伯口中说出的,
自已的爸爸是一个吸毒的瘾君子的时候,
在陈凡一离开就是无数时间,回来只是短短几天的时候,
她一次次的听了母亲的话,
她甚至也曾经觉得自已的父亲是一个英雄,毕竟,英雄不都是隐藏在暗中的,只有世界遇见了危险的时候,他们才会冲出来。
曾经的她的心中是那么的爱自已的爸爸呀,
曾经,她坐在大门前的小凳子上,
无数次的期盼这街角的忽然出现自已爸爸的身影啊,
可是,
她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失望,
直到看见自已弟弟的尸体的那一瞬间,
她发现,自已不再喜欢他了。
她的父亲不是英雄,
因为英雄只是隐藏起来了,而不是消失了。
在自已的母亲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所以他不是英雄,至少不是她和母亲的英雄。
“璇璇,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爸爸呢?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呢?”
听见陈青璇的最后一句话,
白洛忍不住开口呵斥,
陈青璇低下头,
“对不起妈妈,我惹你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了,我不说了。”
看着陈青璇低下头那稚嫩的脸庞,
白洛的心中隐隐作痛。
她是不是对陈青璇太严厉了?
要知道,
陈青璇才只有五岁啊,再懂事的孩子能懂事到哪里去?
其他五岁的孩子,
都还是童真,纯洁,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是被父母宠在手心里的公主和王子。
而陈青璇呢?
才五岁,
已经学会了洗碗,扫地,洗衣服做饭.........
她已经很懂事了。
“璇璇,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凶你的,可是你不能这样说你爸爸,知道吗?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情况,你都要记住,
他是你爸爸,是最爱你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
白洛放缓了语气,
“我知道了,妈妈!我困了,妈妈,我要睡觉了。”
陈青璇回了一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唉!”
白洛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黑夜出了神。
等到再过几年,
再过几年等陈青璇长大了一些,她就将一切都告诉陈青璇。
现在,
陈青璇知道得越多,就会越危险。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
白洛也缓缓的睡着了。
转眼就是第二天。
陈凡早早的就起床了,他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昨天晚上的噩梦之后,
他就没再睡着,
只是在临近天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
可是刚刚眯着,
他又做噩梦了,
他梦见陈青璇哭着喊着对他说:“爸爸,我不要你了,我讨厌你,你不是我爸爸...........”
陈凡回想起梦里的场景,
心里就忍不住一揪.........
洗了一个冷水脸,煮了一碗面条,又给孙爱军冲了一瓶奶粉,
早早的,
他就出了院门。
该离开了。
他驾驶着车,很快到达村口。
到达村口,
他将车停下,
抱着孙爱军下了车,眺望着大河堡村口的山顶。
孙爱军也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
别了!
轰隆隆!
汽车轰鸣声响起,缓缓消失在通往县城的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