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念带着几位长老匆忙赶来之时,只见那浓重的魔气如同张牙舞爪的黑色巨兽,在半空之中肆意翻滚、咆哮,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而在魔气的漩涡中心,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迎风而立。狂风呼啸,吹起她的发丝与衣摆,猎猎作响。
她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头魔兽的尸体,鲜血如蜿蜒的溪流般在地面上流淌,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洼。
那女子浑身浴血,却好似浑然不觉,背脊依旧挺直如松,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没有丝毫颓唐之意,反而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
君自怡察觉到有人前来,缓缓转身,微微抬头望去。看清来人是师尊清念和各位长老后,她神色一松,随后恭敬地行礼:
“师尊,长老们,此处魔气肆虐,还请诸位出手镇压。弟子无能,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拖住这些魔兽,实在无法遏制魔气流散。”
清念听到君自怡的话,嘴角微微扯动,心中暗自腹诽:勉强?就这丫头的本事,没把这些魔兽的脑袋一个个捶爆,估计都算是她今天心情好了。
不对,这孩子今天情绪不对,想必是被这肆虐的魔气影响了。
清念脑海中念头一转,各种想法纷至沓来,但她很快回过神,赶忙收拾起思绪,重新拾起笑容,温和地说道:“老二辛苦了,快出来吧。”
说着,她向君自怡招了招手,同时将目光投向身侧的广平和赵白,神色凝重地问道:“二位长老,你们对魔气的了解比我更深入,依你们看,如今这情况该如何是好?”
广平长老手抚着自已那长长的胡须,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看着下方魔气萦绕的山头,眉头紧皱,缓缓说道:“此事不好说啊。
看这魔气的浓郁程度和扩散之势,恐怕不是我们轻易能够解决的。依我看,是时候请出太上长老了。”
清念一听,顿时愣住了,满脸惊讶地问道:“太上长老?苍游宗还有太上长老?我一直以为咱们宗里最厉害的就是掌门了呢。”
广平长老没好气地白了清念一眼,耐心解释道:“只是平时大家都习惯称她为藏书阁那位罢了。
真要论起来,她就是太上长老。不过,我们平日里见到的在藏书阁的只是她的分身,其本体究竟在何处,无人知晓。”
“哦~原来是她啊~”清念恍然大悟,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就被广平长老一把推开。
只见广平长老神色肃穆,手中拂尘一挥,以拂尘为笔,在半空之中凌空画符。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快速捻诀,高声喝道:
“祾前辈,今内陆突现魔气,肆虐无忌,还请前辈投影现世,助我等一臂之力,镇压这魔气之灾。”
话音刚落,只见天际之处闪过一道耀眼得如同烈日般的白光,那光芒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浓重的魔气阴霾。
紧接着,先前凌空所画的符字萃金散开,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般,在半空之中渐渐凝聚,最终形成了一道白色的人影。
那女子身形高挑,手执一把黑色油纸伞,面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双眼眯着,几近看不见眼瞳,仿佛藏着无尽的神秘。
广平长老见状,赶忙带着众人齐齐跪下,语气诚恳且恭敬:“还请祾前辈出手相助,我等实在是对这魔气毫无办法,不知该如何净化这等邪祟之物。”
那白衣高挑女子微微垂首,看向下方山头,眉头微微一蹙,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果真是没用的仙人啊。”
言罢,她手中那把黑色油纸伞轻轻一转,瞬间变为一把折扇握在手中。她对着下方魔气弥漫的地方轻轻一扇。
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却蕴含着无尽的神威。
眨眼之间,那原本如同恶魔般肆虐的魔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如同冰雪在烈日下消融一般,瞬间荡然无存。
白衣女子手中的折扇重新变回油纸伞,执于手中,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谁让你们都是九然和梦清的后辈呢?呵呵呵,这个小忙我就帮了。
不过,下次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建议你们先去藏书阁问问‘我’哦~毕竟,这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就在投影即将消失之际,那女子轻轻一挥袖,送出一片洁白的羽毛。那羽毛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缓缓飘落至广平长老的身前。
广平长老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住羽毛,再次叩拜,神色虔诚地说道:“多谢祾前辈出手相助,晚辈等感激不尽。”
投影虽然已经消失不见,但那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却依旧在众人耳边回荡:“不必客气,记得要将苍游宗发扬光大哦~”
那声音,在众人心中久久回响。
片刻之后,广平才缓缓起身,清念凑过来看这片羽毛:“这什么?”
广平拿远羽毛,堪堪看清上面印的小字:“似乎是,一张丹方?”
“丹方?”清念皱眉,“你看得懂吗?看不懂我拿去给我家老大看看。”
广平又白了她一眼:“我看不懂他宋裕玹就看得懂了?”
“万一呢?”
赵白拉住就要吵起来的二人:“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是这样点点小事就吵起来,眼下不是你们斗嘴的时候。
我方才看了一下,魔气已经被祾前辈净化完成,连那座墓也跟着消失了,眼下咱们该先回宗门,商讨后续该如何了。”
清、广二人互相切了一声,前者扶着君自怡,和几位长老一起回苍游宗去了。
回玲珑殿的路上,清念小声问广平:“那位祾前辈,不是人类吧?”
广平示意清念谨言:“你忘了?苍游宗就是由一位花妖老祖和一位犬妖老祖创立的。不过这种事,不可大肆声张。”
“那……”清念掰着手指算了算,“咱这位太上长老……”
广平轻咳一声:“你也是女子,不知道有些话不可以瞎说吗?”
“我这不是没说吗?”清念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