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念干瞪眼,差点就破口大骂,不过还是忍了下去:“随你随你,都随你,反正我又不是掌门。这浮玉山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行了吧?不过不许打扰我的徒弟修行,不然我和你没完。”
鱼暮弦颔首道:“这是自然。前辈快去吧,君家小姐的命星正在一点一点黯淡啊。”
清念当即甩开鱼暮弦,眨眼就没了踪影,风中传来她的最后一句话:“小七,照顾好你六师姐的鸡鸭,小六这一去,不知多久!”
几名弟子见师父走了,也都离开,只剩下萧亦沐在此,她对鱼暮弦一笑:“前辈要在此处住下吗?不介意的话,我带前辈挑一间住处吧。”
鱼暮弦满意地点点头:“本姑娘没有白救你,也不用挑了,直接带我去离你家四师兄最近的院落就是了。”
萧亦沐有有些意外:“是,前辈跟我来。”
回到上尘院后,白悠悠才后知后觉:“那好像是给我和岁岁指剑的鱼暮弦?怎么是她?”白悠悠满腹疑惑,又不敢去当面质疑鱼暮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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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隼背上,清念开始碎碎念:“小六,我本打算待你灵动境,彻底跨入修仙大门之后,再与你细细说虚弥大陆修仙界的种种的,毕竟你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对于一切都不了解。”
月空蝉乖巧跪坐在清念身前:“师父请讲,弟子洗耳恭听。”
清念点点头:“这虚弥大陆分为四大洲,分别是临洲、崇洲、元洲、夷洲,这个排序是按照洲的土地大小来排序的。
其上分别有四大家为益天叶家、时玉林家、至锦楚家、沃含萧家,又有四大宗分别为天门、月见书院、极宫、苍游宗。
非要说的话,其实四大宗各有其最擅长的流派,天门是卜门,月见书院是书门,极宫是医门,苍游宗是剑门。
方才那个算卦的,出自天门,是天门第四十九代传人,卜门天才鱼暮弦,世间卜门弟子,皆只能遥望背影。
她口中所说龙洲,虽占一个洲字,但其实是一座小岛,地处虚弥大陆南侧,霜原以北。传闻说,龙洲之内,有一秘境,名唤苍梧之渊,只会随着龙洲一起出现,里面藏着大机缘。
世间修行之人,只有身染‘龙气’之人,方可在龙洲出现之时,进入龙洲。所谓‘龙气’倒不是真的真龙之气,而是一种气运的说法。
龙洲出现的时间没个定数,但是鱼暮弦既然说出现了,那肯定就是出现了。进入龙洲之后,不论修为如何,都会被压在窥月境,甚至紫级法器也会有所压制,所以你不必担心打架打不过。
想来此前你二师姐出门就是为了龙洲一事,她应该是已经进去了。我这就送你去流岛之上,找‘船夫’送你去龙洲。
流岛是若海上万千岛屿中的一座大岛,离霜原有五万里。按照过往的规律,龙洲会出现在流岛附近。”
月空蝉听完,问:“师父,我有疑问。”
“讲。”
“我自觉已经摸到窥月境的瓶口,可这几月来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到灵动境,内视已身,又无筋脉堵塞。”月空蝉皱眉摇摇头,“此事困扰我已久,还请师父解惑。”
清念一时语塞,摸着自已的下巴想了半天:“为师也不知道。”
月空蝉:……
清念咳了咳:“正好,你去龙洲找找机缘,说不定就突破了。”她拿出一个罗盘来,放到月空蝉手上,“我这罗盘,会指引你去找你的二师姐。
鱼暮弦说她有难,可能还没发生,毕竟是个算卦的,你进去之后,先去找你二师姐,二人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
方才鱼暮弦读的那首诗你应该记下了吧?千万要记牢,龙洲景色,都在那首诗中。至于苍梧之渊,变化多端,没有定形。”
“好,弟子记下了。”
清念又塞给月空蝉一些护身法宝,语重心长道:“空蝉,我知道你谨慎,但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天才只是进龙洲的门槛,这世上除了四大宗四大家,还有一些家族或隐世家族。
出门在外,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随便得罪人。龙洲禁制太大,就算是我这等修为,也是碰不得的,所以你在里面出事了为师无法救你。
那鱼暮弦之所以这次愿意救君自怡,不过是看上了你家四师兄,送我两个人情。你或许要说我卖弟子,但我也没办法。
鱼暮弦背后不仅有天门还有一个隐世大家族,我就算不收人情她也会来浮玉山的,我拦不住。既然她还算有礼貌,那我便收下这个人情。
不过她和小四的事,我是无法插手的。”说到这里,清念叹了口气,“有时候为师也很恨,恨自已没有天资,追不上爱人,也护不了弟子。”
月空蝉轻轻摇头:“师父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很好。空蝉很喜欢。”
清念怔了一下,边哭边笑:“你这孩子……”
二人到达流岛之上,清念收了灵兽,牵着月空蝉来到一户人家前停下,站在竹篱笆外,扬声询问:“劳驾!请问有渔夫吗?我们要出海。”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粗糙汉子音:“马上。”
紧接着,木屋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短衣卷着裤腿的黝黑胡脸男子,他紧了紧自已的腰带,踩着草鞋,看了师徒二人一眼:“知道规矩吧?”
清念笑着拿出一袋东西递到渔夫手上:“知道。”
渔夫掂量了一下布袋子的轻重,点点头:“哪门哪派?”
清念碰了一下月空蝉,月空蝉了然,开口回答:“夷洲苍游宗清念座下驭门弟子,月空蝉。”
渔夫点点头:“成。跟我走吧。”
清念拍拍月空蝉的肩:“去吧,空蝉。”
“是。”
月空蝉跟在渔夫身后,走了大概一里的距离,感受到脚下的土地变得湿润软,猜想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沙滩。
那渔夫将岸边独木舟的锚解开,吩咐月空蝉:“上船。”
“是。”
见那盲女点着盲杖,没有自已的指路,虽有些困难,但还是平稳上船了,船夫微微眯眼,笑了笑。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丫头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