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菀青的运气确实很好。
墨夷月白在仪式之前来了清辉殿。
因为好奇，她愿意顺着菀青的意思一试。
对方是真的中药才会对她有情，还是因为她自身。在此之前，云暖从未怀疑过男人对她并非真心，这般笃定无非是对自已能力的相信。
可这一次，云暖确实有一点疑惑。
没有忘记某次夜晚出去意外看见的眼神，接着后面他的态度确实转变的突然。
云暖凝视着人瞅来瞅去，瞅不明白。直接拿出菀青给的药瓶，当着他的面打开倒出药丸，递给他。
一开始男人还没明白，结合丹药还有少女认真的神情不禁细细思索。
她知道了。
看着伸手面前的小手，墨夷月白垂眸看了半晌。
云暖在这份沉默里了然。
“所以你自已也是知道的吧。”
“为何不吃解药。”
说完云暖才想起这药的特性，不禁感到神奇。
“我忘记了，菀青说中药之人神智虽然清醒，情感却抗拒解开。在他们的想法中自已的情感是真实的。”
“可真神奇。”云暖感叹。
有趣。
“所以你才突然对我这么好，送我许多东西，每日来找我，就连亲密举动也并不抗拒，我想要的你都会满足。”
云暖想了想，掏出一块玉佩。
“这枚玉佩也是因此才送我的吧，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送我呢。”
她原本以为是之前还菀青玉佩恋恋不舍的模样让他以为自已喜欢这些东西，看来是自作多情？
少女细数所有事情，每恍然大悟一次，墨夷月白眼眸便动摇几分。云暖自然也看见了，她拉起他比自已宽大不少的手掌，把药丸倒入他的掌心。
“吃吧。我想要你清醒着。”
墨夷月白内心一怔，随之是密密麻麻的刺痛，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慌乱。
拿着药的手垂下，攥紧手心。墨夷月白薄唇微抿，张口说话才发现声音和以往不同，嗓子发紧。
“我没有中药。”
声音很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
男人不明白简单一句话说出来为什么和其他话不同，他不禁感到困惑，从前从未有过这样。
云暖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默默看着人猜测他说的到底是真话假话。
人类果然很麻烦，和妖族一点也不一样，如果是妖族的话要直接很多。
她脑海突然闪过一人。
阙若就很直接。
不过转念想想她自已也不会那么直接，毕竟直接的妖精都死的快。
想起来那人，这才发觉对方自从被她气走后竟然就没有出现。和她一开始的预料不同，没有找过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我从未中药。”
从未中药……
云暖很聪明，她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你是说你是故意的，剑修的身份，还有后面种种都是你故意而为，你对我并无情意是吗？”
她缓缓迈步向他走去。
柔夷抬起他握着药丸手，缓缓打开，圆溜溜的药丸已经不成样子。把药丸拂去，指尖在上面转呀转，小巧白皙的手插入男人的手指间。
她望着男人。
琥珀色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眼波流转，有一种柔柔惑人的神采。
男人的乌黑的眼眸万物不入眼，看着她的视线似乎在看又似乎不在看，又是那样淡漠的平静。
见他毫无波动，云暖靠拢过去的身子后退。三步后站定，瞅着他道：“看来你是早知道我不是蓝夙烟。”
刚才魅惑动人宛如昙花一现，少女神色恢复如初。
男人目光定定，仿佛要洞察她的内心。
云暖没管，反正都暴露了，谁还需要伪装。
他都没装，自已也不装。
现在该做的还是捋一遍过往。
她想明对方之所以这么的做的缘由，便想试探墨夷月白的情感。就算没有药物的存在，按道理来说他也会受到她天赋影响才对。
可是他没有一点波动……
肯定是对方拥有特殊物品可以屏蔽自已能力。
反正不可能是她残了。
不承认被天道劈残的某植物自我找了个理由说服。
虽然给自已开脱，但心中对恢复伤势更加焦急起来。
如果没有受伤，她的能力不会降低，根本不会有任何东西能抵挡。
这让云暖极度没有安全感。
“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墨夷月白问她，“你的修为，身体，和蓝夙烟一模一样。肉体和神魂也是一体，并非是夺舍。”
这是墨夷月白不解的地方，处处一样却并不是同一个人，就像是她真的是蓝夙烟一般。
“她在哪。”
这都是不好回答的问题，也无法说。
云暖皱眉，心里做好了第一次任务失败的打算。
少女沉默，没有回答，墨夷月白没有强求，反而说出了一句让她吃惊的话。
“穿上喜服，仪式快要开始了。”
云暖一懵，怔怔看着他，但是对方没有再说什么，留了一个远去的背影给她。
她下意识看向地上的喜服，没有看到，环顾四周，在床上找到了那件被菀青揉了，自已踩了，变得皱巴巴的正红喜服。此刻端端正正铺在床上，溜平整洁，恢复如初。
菀青忐忑不安，在清辉殿来回走，见到墨夷月白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来到师尊面前，望着他，满含期待。
“菀青。”
菀青瞪大眼：“师尊！您恢复了对吗，太好了！”
解开了！师傅不会再受影响！
少女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可她这份心情却没有感染到他人，墨夷月白用和以往一样的平淡声音说出让菀青无法接受的事。
“我以为你做下那种荒唐事会有悔过。”
“……师尊？”
“等仪式结束，我便去和掌门谈论你的事情，你自去准备离开之事。”
“师尊！”
菀青一直担心师傅被蓝夙烟欺骗，把自已做的那些给一时忘记，现在被提起心虚害怕但是又不可置信。
重要的是，师傅恢复，为何还要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举行道侣仪式，明明她并非“蓝夙烟”。
对了，师傅一定是还不知道，他不知道现在的蓝夙烟是假的。
“师尊，菀青承认自已做错了事，菀青只求戴罪立功。那个女人并不是蓝夙烟，我和掌门说了，可是掌门不知为何没有把那个邪修抓起来审问。师尊您信我，清辉殿那个女人不是蓝夙烟。”
“我去找她质问来此目的，她说是冲着师尊，不，是冲着我来的！那个女人有阴谋，您不能和她结为道侣。师尊解开‘练情’了，之前！您对她也有所怀疑的。”
菀青激动解释，墨夷月白立在一旁，神色没有什么改变。
“我知晓。”
菀青停下了话语，整个人怔怔的。
其实她心里全都明白，只是不肯相信而已。师傅他其实……
少女眼眶红了，没让里面的泪落下。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师尊您是不是……”一直对她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