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是想要支摊卖?”小贩试探的问她。
魏微:“是,我是卖菜的,但是衙门那要交钱。”
小贩:“不用,不用交钱,衙门那都跟摆设一样,现在乱的很。”
这样啊,看来是要找个木匠做个推车。
“好了,绿豆沙。”
魏微交付钱,小贩给她找开,她拿着绿豆沙喝,一股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扩散。
“啧,真腻。”
满芽沿着小巷子里边走,里边的邻居大婶婆婆都围堵在她家破烂大门板前。
她一身洗的发白的校服,此时微风鼓动,裙角扬扬飘起,短发被吹的凌乱拍打在她瘦尖苍白的小脸上。
不知是哪个婶子注意到了满芽回来,开口大喊,“她女儿回来了,都让让。”
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每个人眼里有的带着怜悯同情,有的带着嘲笑,有的带着看好事的喜悦。
她抿紧嘴唇,小巧樱桃的红嘴唇压的薄薄的。满芽担心爹娘,进去穿过院子来到房间。
她娘只有流泪,死死抱着男人,枯瘦的男人,没有呼吸。
满芽不敢上前,轻轻的问候一句,“爹,娘,我回来了。”
外边趴在墙头上的人,好不热闹的谈论,“你们说这娼妇的命可真好,她男人给她挡命。”
尖嘴猴腮的婶子,眼里闪烁着精光,“呵,她男人,她男人死了看她怎么办?”
“最好是她也一头跟着去,她做的肮脏事,我们可是一清二楚。”
另一个反驳她,“我说齐婶子,你心思也忒毒了,满芽这丫头刚没了爹总不能没了娘。”
“一个大娼妇,一个小娼妇,我呸。”说完不忘往地上吐口黄色粘稠的痰。
众人纷纷感到恶心,“齐婶子,你讲究点,万一吐到我们身上来了。”
齐婶子不以为然,反而觉得她们矫情,“又不是小姐少爷的,你,还有你,你,喉咙里卡痰不吐吗?”
被她指到的妇人全是年轻妇人,她们纷纷被讲的隔夜饭都要吐了,她们婆婆知道这齐婶子难缠。
都让自家媳妇回家煮饭去,她们还要守会看看满芽她娘要帮忙的吗。
齐婶子和小部分人一样纯粹来添堵的,恨不得进去在她面前嘲笑一番。
满芽站了许久,“娘,我爹怎么了?”
她娘听到女儿的声音,头缓缓转了过来,“满芽,你爹是在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显然她是被当做小孩子哄了,满芽克服心里的恐惧,走上前把手放在她爹的鼻子下方。
满芽颤抖的移开手,两眼含泪,不敢相信的扑倒她爹僵硬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爹,爹,我是满芽,你睁开眼看看。”
“爹。”
无论她怎么摇她爹,她爹都没反应,淡淡的腐败气味传来,她才信了她爹已经走了。
“娘,我们给爹送行吧。”
她娘显然不信,一把用力推倒满芽,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满芽,咬牙切齿的。
“你爹只是睡了,等明天会醒的。”
满芽孤立无援,“娘,爹死了。”还是把她娘从虚假的幻想中拉出。
生活还是要继续,她担忧着没有了爹的小孩如何活。
两个女人,无主的女人就是在饿狼中肉,狼随时会扑上来把她们咬的稀碎。
她娘不信,嘴里反复说着睡觉,在告诉自已一切不是真的。
满芽强忍着悲伤,抱住她娘瘦弱的身躯,头埋在温暖的脖颈,死死的缠绕着。
外面的人等来的是哭声,人影子不出来,她们也都纷纷散开各回各家。
满芽哭完后,面对亲爹离去的消息平复了许多,但是她担心她娘,她娘抱着她爹不肯松手。
“娘,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来陪着爹。”
她娘手酸不肯放下,“不用了。满芽你明天还要去上学,早点休息。”
她还能说什么,去厨房里端好饭菜放到他们的房间里,这样饿了就可以吃。
满芽的房间很小,整个房间只放的下一张床和一张简陋的梳妆台。
今晚的月亮很圆,堪比白玉盘,魏微躺在某家的屋顶上赏月。
“007,明天我要大卖特卖,他们的菜比不上我的。”
魏微望着圆月,心情舒畅,就是下面的乌鸦败景,月光皎洁,让她清晰的注视到乌鸦两口的亲热。
【宿主,明儿我们会来个开门大吉。】007表示信心满满。
毕竟这里的菜全部都没有它种的水灵饱满,魏微辣如火的视线让乌鸦夫妇忍受不了,齐齐飞走另寻枝干。
“嗯,乌鸦飞走了,我的大运就要来了,咦嘻嘻嘻。”
【嘻嘻嘻。】
“007,不许学我。”
【好吧,宿主。】
一夜过去,满芽并没有去学校,她去找了平时相处好的婶婶帮忙,来处理 她爹的葬礼。
她娘似乎接受了事实,拿出仅剩的钱办葬礼,其实满芽不想办葬礼,但葬礼不得不办。
“满芽,如今十五了,可以早点找个好依靠,为你娘分担。”
“女人呐,找个好夫家最要紧,外面乱的不行。”
“是啊,是啊,我家堂姐的小儿子,高大壮实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满芽尴尬的对着婶子假笑,“多谢婶婶们的好意,我还小不急。”连忙逃离她们,她还是想要上学。
灵堂中她和她娘披着白巾,穿上孝服,粗条的麻绳捆腰跪在棺材前头。那些唱鬼神的绕着棺材走,她一句话没有听明白,大概是乱唱的。她和她娘跟着一起绕,其余人仅仅腰上系上白条。
她爹早年没有亲人,只有她和她娘。一场丧事办下来,吃喝费用加上棺材铺里打的最便宜的一副,耗尽了手里的钱。
她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熬,她娘默默的打扫院子里的树叶,泥巴。
送走了爹,她就要去学校上学,她娘叮嘱她不要在学校内惹是生非,要好好听老师的。
满芽乖乖的点头,“娘,你好好休息。”
她看得出她娘的疲惫,已经到了边缘,再不休息身体熬不住。
她走之后,她娘给门留了个缝,在井口边打水洗衣服,前头给人的衣服还没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