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白芷一脸惊讶,这事她确实一点儿都没有听过。
李妈妈摇头道:“素言也是个糊涂的,自已也不清楚,突觉小腹疼痛,又出了血,赶紧请了太医来看,老院正跑去也只是摇头。”
白芷眉毛一挑:“妈妈觉得是皇后做的?”
“不知道,但素言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娘娘派去的,要说动点手脚,也是容易,但绝不可能是意外!”
白芷看李妈妈此次知无不言,心里略略舒服了些,扶着她的手道:“妈妈在我身边多年,我从前想着等素言到了年纪,我去求皇后娘娘放她出宫,你们二人便都在我身边,我再给她好好相看一门婚事,也算全了妈妈对我多年来的情义。可惜,素言是出不来了,可能还要在深宫中挣扎,妈妈心里有什么打算?”
“事已至此,娘娘是狠了心拉着素言了。说句逾越的话,我是把夫人当女儿养大的,她既要拉着我两个心肝肉一起死,我是断断不许的。”
白芷笑道:“若是娘娘再用素言要挟妈妈呢?传个话倒也没什么,若是让妈妈动个手脚呢?”
李妈妈跪下,看着白芷道:“夫人知道我,我不是不懂事的人,虽被自已的慈母心蒙蔽了,做了些糊涂事,但如今也已经醒了,从此以后,必不会再瞒着夫人了。”说罢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白芷将她拉了起来道:“妈妈想通就好,我也不怕告诉您,我这身边也是离不了您,现在有个彩月虽也妥帖,到底不一样,还希望妈妈打起精神,帮我先管好这个侯府,至于皇后那边,还和以前一样,不要让她起了疑心,咱们只待来日。”
因着李妈妈的话,大年初二白芷进宫谢恩时,便格外留意。
凤仪宫来谢恩的命妇相当多,白芷便在后面人少的地方坐下,距离那高台之上凤冠霞帔的女子实在太远。
但尽管如此,白芷确是看到皇后身上一缕若有似无的黑气。
可是她上次见时还没有,当日她与皇后并肩而坐,不可能看不到。
所以这黑气要么是最近才出现,要么就是在上次故意隐去。
大殿里的命妇都与白芷不熟,白芷也同她们没什么好说的,听着她们一味的奉承皇后,白芷便自已安静喝茶。
她的举动倒是被皇后都看见眼泪,便当着众人面问道:“勇毅侯夫人,前儿听皇上说,有意为你的大儿子赐婚,可看好人家了?”
白芷赶紧放下茶杯,起身答道:“还不曾呢。”
皇后便向大殿里的命妇们指了指:“那敢情好,在坐的各位可要加油了。勇毅侯夫人的这位长子可是难得的好孩子。
都说儿肖娘,你们看看勇毅侯夫人便知她儿子差不了了。
不仅仪表堂堂,还是个内敛稳重的孩子。
可惜我没有女儿,若有,早都定下了了。”
这便是对庄青很高的评价了。
众人跟着皇后笑了一回,也不禁打量起了白芷,命妇们都按品级着装,虽是大差不差,可在人堆里,确实一眼便看见白芷独立。
果然是好样貌,可惜是个武将。想到此,有人便轻轻摇头。
再说了一会,皇后便让众人都退了下去,白芷施礼要走时,一位小宫女在她耳旁道:“娘娘请勇毅侯夫人稍候。”
待到众人都退去,皇后被宫人扶着,从高台上走下,一脸微笑的拉着白芷向内殿走去。
到了内殿,便有小宫女上前为皇后拆下了凤冠,皇后笑道:“你知道我的,最烦被这样据着,偏还要听她们啰嗦半天,真是要累断脖子了。”
白芷起身,扶皇后在榻边坐下道:“看着娘娘脸色倒不如上回见时好了。”
皇后摆摆手:“嗐,自打进了腊月,又要忙宫里的装饰,又要准备各式年礼,还要陪皇上祭祀,真是忙的没有着落。本宫也是年纪大了,精神不如从前了。”
白芷试探的问道:“娘娘还是要善自保养,可叫太医来看过了?”
“看过了,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开了些苦药,天天跟喝水一样喝着。”
白芷看皇后,倒不觉的她性情有什么变化,心里便怀疑了起来。
“我替娘娘按按头吧。”白芷起身,走至皇后身后。
皇后也允了:“你的医术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如今已是侯爵夫人,倒不好劳动你做这些事了。”
白芷笑道:“娘娘这话说的,可见是与我生分了。”
皇后轻轻叹气:“哼,可不得生分了,竟这些年都不来看看我,我在这深宫出不去便罢了,你的腿又是被什么绑住了?”
白芷的手轻轻按在皇后头上,皇后只觉得舒畅。
“皇宫规矩大,我又是乡野长大的,怕使了规矩。”白芷赔笑道。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聊到快午饭,白芷才要告辞,皇后道:“别的便罢了,你如今在回了京都,日后相见自然容易,只是你去看看素言吧,她刚失了孩子,还在小月里。”
皇后皱着眉头,说话间流露出不忍。
白芷便领命去了刘美人宫里。
因着只是个美人,宫殿自然不比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宽敞豪华,但倒也雅致,领路的小丫鬟告诉白芷:“因刘美人是侍奉皇后娘娘的,皇上便也格外看重,便让她一人居住在这承乾宫里。”
得知白芷来了,本在寝殿睡着的刘美人赶紧起身相迎。
白芷先施了一礼:“参见刘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