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白芷的话,皇后脸色顿时变了。
还未说话,她身旁的常嬷嬷立即跪了下来,对皇后道:“娘娘,勇毅侯夫人既然看出来了,娘娘还是实话相告吧。”
白芷的眉毛登时皱了起来:“怎么,果真有问题?”
皇后瞪了常嬷嬷一眼,对白芷道:“常嬷嬷年纪大了就爱大惊小怪,你别理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又对常嬷嬷道:“你快起来吧,她进宫一趟不容易,你让我们好好说会话。”
常嬷嬷也不起身,只说:“娘娘平日总说勇毅侯夫人一人在外,既要照看族里的事,又要看顾几个孩子,已是十分不易,便不愿将自已的事说给夫人。可如今,夫人都察觉有异,娘娘还是说了吧。”
又抬头看着白芷道:“夫人不知,我们皇后娘娘,差点出了大事呀。”
皇后打断道:“罢了,本宫说就是了,你出去看着点,可别让旁人听到了。”
常嬷嬷这才起身退下。
皇后于是拉着白芷说道:“这些年来本宫总觉得身子乏力,脾气也不好了,只当是那年两个孩子都出了事闹的。
太医半月一次的平安脉,也说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心力交瘁,本宫便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日日按方子吃药调理。
年前,便发现周身出现了若有似无的黑气,这才警觉了起来。”
顿了顿,看着白芷道:“你可知那黑气是何物?”
白芷正色道:“是暗影的摄魂术。”
皇后一脸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芷道:“原是不知道的,就是那日在皇后娘娘周身看到,回去不放心,查了很多古籍医书,都没有记载。
便问了一些老人们,可巧,刚好有当年见过的,便告诉了我。”
皇后颔首:“正是此法。”
白芷便问:“那老人告诉我时,说暗影的摄魂术与其他术法不同,更像是慢性毒药。被施法之人刚开始只是身体不适,待时间长了,便会一点点噬人心智。可是此术法。”
皇后道:“没错,摄魂术便是用水磨的功夫,将人终身萦绕。本宫也是小时候听长辈说过,并未亲见,所以自已中了招也不曾发觉,若本宫不是灵族,看不到那黑气,可能已被人夺去心智也未可知。”
白芷急问:“娘娘,可解了这摄魂术?”
皇后笑道:“看你,关心则乱了不是,若没有解了,怎还能好好跟你坐着说话?
想必下手之人,害怕被本宫发觉,并不敢用十成力,小心谨慎的倒是过了两年。
其实你那日见的时候,大约也只是最后一点了,年节过完,本宫便免了六宫请安,安心调养了些日子,如今已经尽除。
伤害倒不大,只是这心力交瘁之症得慢慢补。”
白芷便道:“那便无妨,反正现在我也在京都,常常进宫帮娘娘调理,再做一些药膳,早日帮娘娘调理好身子。
可是,在宫里用这种术法,娘娘可知是谁做的?”
皇后摇头:“这宫里你也见了,主子奴才一大堆。
本宫虽身为皇后,但能接触到本宫的人,更是许多。若说在不知不觉中给本宫用此法术,倒也不是多难的事。”
白芷又问:“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对娘娘下手,又为什么呢?”
皇后拍着她的手道:“你呀,只管看着族里的事,便不知道宫里的水深火热。
那些个妃子们,特别是皇子的生母,若说谁有害本宫的心思,还不是正常?
原本有个太子,皇上又看重,其他人也就老实过日子,谁成想,太子突然伤了,偏偏皇上到现在都没有另立太子。
本宫始终将太子带在身边,索性养在凤仪宫里,又亲自照看,那些心思活泛起来的,对太子动不了手,便从本宫这儿下手,也是有可能的。”
白芷听了,只能点头同意。
回到府里,白芷便将皇后说的告诉了褚歌。
褚歌皱眉:“症状倒是和大师兄说的一样,只是,宫里有暗影这事皇后不知?”
白芷点头:“既然大师兄都查到了,皇后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认识的人?”
“整个皇宫我就认识凤仪宫的人。”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素言。”
白芷摇摇头:“我俩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素言到哪里认识暗影的人去?”
褚歌又问:“你上次说,素言小产了?”
白芷道:“是,初二进宫那天我还见了她。”
“知道怎么回事吗?”
白芷歪着头,想了想,笑道:“说来也是好笑,这些宫里的贵人们,一个个接连被人害,都说自已是被人害的,都不知道自已是被谁害的。”
褚歌翻了个白眼:“那不就是让你猜的意思么?”
白芷笑说:“可我又为什么要猜她们的事?”
又问褚歌:“南野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师兄让人盯着呢,庄承宇也派人盯着,绝对跑不了。”
白芷扶额:“这么多人做什么?没的打草惊蛇了。”
“我有什么办法,大师兄说他不信任庄承宇派的人。”
白芷叹气:“由他们去吧,我现在就等着他们从南野回来。”
两人刚说完,庄承宇便又带来了新的消息:那与南野勾结的大庆人找到了。
不过,找到的是尸体。
“悬赏令贴的到处都是,他一直化妆成乞丐。”庄承宇一顿,“也有可能是真的成了乞丐,最后是被人在金陵城外的臭水沟里发现的,已经死了多日了。”
白芷皱眉:“既然到处都是悬赏令,怎会让他跑了这么久,还跑去了金陵竟没有人知道?”
庄承宇道:“想必有人接应他。”
“南野人?还是大庆人?”
庄承宇摇头:“都有可能,还有咱们府里的管家,狄将军将此人的死讯告知了林管家,他才肯说,原来那人是他的侄儿。”
“难怪那人当年求到我跟前,让我为他看病,当时刘勇一说此人形貌,我便想了起来。”
“夫人可知此人也是灵族?”
“什么?”白芷睁大了眼睛,“灵族男子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灵根,我确实看不出来。”
庄承宇看她脸色不好,却也不知如何安慰。
白芷又问:“所以,是灵族和南野勾结?”
“夫人,不要想这么多,也许是他一人所为也未可知。”
白芷知道庄承宇必是没有说实话,便道:“请将军直言相告。”
庄承宇叹气:“林管家说,半年前,便有人与他那侄儿接触,他曾问过,他侄儿只说是京都来的,也是灵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