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家车夫的工钱可不低,他一家人全靠着自已这工钱养活着,生怕因为小姐受伤了,一气之下将自已赶走。
“无碍,麻烦先改道到同济药堂吧。”
王玥朝着车外说道。
“是…”
车夫一听是去同济药堂,心里瞬间哇凉哇凉的,只怕是小姐真的受了伤了。
他只好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速速掉转马头,朝一旁的一条小巷子走去。
车厢内,翡翠有点担忧地上下打量着王玥。
“小姐,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我没事,是珊瑚她摔了一跤,我担心她摔伤了,想着去给同济药堂的大夫看一下。”
王玥用下巴示意了一旁皱着眉头,坐着的珊瑚,开口道。
“啊?不用不用!小姐我真的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不用花钱去同济药堂看的,我们还是去书院替少爷请假先吧。”
闻言,珊瑚赶紧摆手道,甚至为了证明自已没事,就打算原地蹦起来。
“行了!本小姐命令你快些坐好!”
王玥故意黑着脸说道。
“你是不是忘了刚才你答应我什么了?你可是要好好活着,将来才能替我照顾我的孩子的!要是你这一摔落下病根了,以后还怎么帮我照顾孩子?”
珊瑚翡翠微微一愣,翡翠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用胳膊捅了捅自已妹妹。
“还不快多谢小姐!”
“多、多谢小姐,只、只是……能不能不要去啊?我这摔的可是屁股……怎么……怎么好意思给大夫看啊?”
珊瑚心里虽然很是感动小姐对自已的关心,但还是抗拒解释道,脸蛋越说越红。
见珊瑚这扭捏样,王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额头笑道。
“傻瓜!我为何要去同济药堂,还不是因为他们有个女大夫吗?”
“对哦!那个张芊芊!同济药堂的千金!”
珊瑚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在距离县城不到百米的官道上,徐秀正黑着一张脸,一拐一拐地朝前面走着。
“王翠花那死贱人!我祝你走路摔个狗吃屎!回来被狗咬!就你那筐破咸菜能卖出去才怪!最好黄曲霉菌超标吃死人!让你赔个倾家荡产!直接牢底坐穿!”
她嘴巴里不停骂骂咧咧的,眼神极其怨毒。
今早她出门后,就在赵家村村口那棵老榕树下,和一群要赶集的大娘一起等着村子里的牛车出发。
好不容易等到村长家的牛车来了,五六个婆子立马争先恐后地挤上去。
这本也没什么,反正板车够大,大家一起挤一挤也就都上去了。
可偏偏这王翠花带了一大箩筐的咸菜,说是要拿去县城上卖。
因为这一箩筐的咸菜,挤不过大娘而排在最后一个上板车的徐秀,就没地方可坐了,除非她肯死死抱着那筐咸菜才挤得上去。
可她今天是去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撞见那京都来的富商的,徐秀又怎么可能让自已身上带着一股子咸菜味,出现在那富商面前。
要真这样出现在对方面前,她又怎么让富商拜倒在自已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做自已的舔狗?
所以她甩头很是有骨气地选择了步行去县城里。
她想着反正其他村也是有去县城的牛车的,自已走一会说不定就能遇到其他牛车,到时候再坐车就行了。
可也不知是不是她起的太早,还是太过点背。
她都走了一路了,愣是没盼来一辆牛车。
马车倒是遇到一辆,只可惜那马车拉着一板车满满当当的货物,根本没法坐人。
徐秀忍不住扶着一棵白杨树暂时歇一会,她感觉她的腿都要断了。
古代就是交通不便这点不好,要是在自已原来的世界里,她随手打个滴滴不就解决了,再不济扫个共享单车也行,都不会走到腿肚子快要抽筋的地步。
“王玥那死贱人也真是的!不就被赵宝珠那傻逼打了一下头嘛!也没头破血流的,至于那么应激上纲上线地跑回娘家吗!就算要滚回去,就不能把马车留在赵家吗?口口声声爱着她那废柴夫君,怎么就不心疼他没马车出门!”
徐秀一手扶着树,一手不停敲打着小腿,恶狠狠咒骂着。
“王玥你个死婊子死贱人!你给我等着!等赵天明功成名就那一天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非要你被万人咒骂!嫌弃!死无葬身之地!”
咒骂了好一会,待两只脚恢复了些许知觉。
徐秀重新站好,整理好自已的发髻衣服和妆容,才抬脚往前面不远处的城门而去。
说起来,她刚才拦住了那辆运货的马车时,几番讨好示弱。
从那车夫口中得知那马车是天香楼的专门运货用的,也从他口中得知一个小秘密,就是今日他们天香楼的神秘东家要来视察。
她微微眯起眼,思索起来。
还真是巧啊,那京都富商刚有可能来他们这云川县寻找救命恩人,这天香楼的神秘东家就出现了,这两者该不会是有什么关联吧?
徐秀内心直觉告诉她,今日一定要去天香楼见一见那神秘东家才行,此人一定对她大有帮助。
只不过……
自已这浑身灰扑扑,还这般口渴的。
还是先去找张芊芊那蠢货,跟她讨杯茶润润喉顺道梳洗一番,保证自已没有汗味再去天香楼找人吧。
红袖阁二楼,江幕庭将一整壶乌龙喝完时。
叶影也安排好他交代的事,回来了。
叶影看着桌上已经空了的茶壶,眼角微抽。
他才出去那么一小会,自家世子就把一整壶乌龙喝完了?
世子什么时候这么爱喝这种茶的,他不是只喝红茶系的茶,其他茶喝了会胃不舒服的吗?
就因为这茶是那名女子夸好喝的,世子就全喝光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叶影眯起眼,摸着自已的下巴思索起来。
照这个速度,他们侯府该不会很快就要有新主人了吧?
自已要不要偷偷传个信给侯夫人?让她老人家有个心理准备,好随时宴请宾客?
就在他胡思乱想发呆时,等着他汇报的江幕庭看着他那蠢样,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想好要埋在哪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