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弦和秦思年逛了一下宅子就回王府了。苏锦弦单纯的觉得人不能太有钱,不然就会失去本心,实际情况就是太奢华却毫无用处,他不喜欢,然后不想看了。至于使用那是不可能的,秦思年完全是苏锦弦说什么就是什么,苏锦弦不想要,就带他回王府。
于是刚刚迎接到新客的金屋又关上了沉重的大门,不知何时再会开启。依旧重兵把守,有心之人不得进入。
回到王府后的几日,秦思年似乎很忙,苏锦弦有时去书房找他也被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挡在外面了。
“王妃,您这是找王爷?为何不进去?”宿青舟望着站在书房门口发呆的苏锦弦不解的问。
“松青有事找王爷?那可能得等一会儿了,现在王爷在忙”苏锦弦本着与宿青舟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善意的提醒道,虽然他想促进两人关系,却不会让宿青舟这时候去捣乱,以防弄巧成拙。
“不是,是兰之让我来找他的,我先进去了,万一他有急事”宿青舟笑了笑,然后还未等宿青舟开口,书房里就传来秦思年的声音“松青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望着宿青舟进去的背影,苏锦弦眉头紧锁,那扇门曾经似乎永远为自已开启,曾几何时,自已也被拒之门外,而别人却轻而易举的进去了?
苏锦弦闷闷不乐地回了自已的院子,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已难过的缘由,只是心脏揪起来,久久不散开,令他呼吸有些困难。
坏消息,他进不去,好消息,宿青舟进去了,看起来两人关系不错,想必自已很快就能撮合他们。不,不需要自已撮合,他们就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自已马上就能回家了,本应该高兴的事,可苏锦弦心里就是不痛快。
苏锦弦打算去挖出院子里海棠树下的酒。秋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散场,寒冬悄然入场。土因为气温的下降有些发硬,苏锦弦挖的有些艰难,手也在不知不觉间磨出水泡,可苏锦弦却浑然未觉。
苏锦弦只是想挖出酒,喝一口,暖胃暖心,驱散哪怕一丢丢冬天的寒冷。秋末冬初,算不上太冷,苏锦弦却觉得如坠冰窟,冷的发疼。
终于,苏锦弦挖到了酒,把酒慢慢的从坑里取出。他是如何知道海棠树下有酒的呢?哦,对了,是管家告诉他的,管家说这酒很久以前就埋下了,想来醇厚,让他若是想喝就命下人拿出来。
苏锦弦觉得不应该麻烦别人,所以就自已动手拿出来了。看着手里的美酒,虽然还未开封,却已经香气四溢。如此美酒,自已独享,怕是不妥,索性就拿去与上官墨分享了,顺便把隔壁的楚云歌叫上。
“这酒味道香醇,实为佳酿,想必有些年岁了,王妃从何何处得来?”楚云歌品着杯中佳酿感叹道。
“院子里挖的”苏锦弦将一杯酒一饮而下,缓缓的回答。
“谁埋的啊?不是王妃吧,王妃刚来王府不久,怕不是王爷酿的?”楚云歌随口说着,只是闲聊。
“听说是”苏锦弦听到“王爷”二字,心里某个地方抽了一下,他没在意,或许是这具身体本身心脏有些问题的,总会时不时的疼一下。
“……”楚云歌还想跟苏锦弦说些什么,就见苏锦弦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上官墨与楚云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王妃,别喝了,留着些,小酌怡情就好”上官墨拿过酒坛,阻止苏锦弦再倒酒。
“无妨,我没醉,还能再喝”苏锦弦面色潮红,嘴上说着还要喝酒,手上也不闲着,一个劲的去裳酒坛子。
“你醉了,别喝了”楚云歌也加入阻止苏锦弦的行列。
“你们两个怎么这样啊,我好心请你们喝酒,你们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抢我酒,不让我喝?好没道理”苏锦弦一边被楚云歌拉着动不了手,那边上官墨已经把酒坛子拿远了,苏锦弦只能耍耍嘴皮子控诉他们不厚道。
“别喝了,你醉了”楚云歌好声好气的劝着,苏锦弦甚至站都站不稳,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完全是醉了。
“我没醉,我还能喝,我真没醉”苏锦弦手上没力气,推不开楚云歌,嘴上却不肯承认,一直嘟囔自已没有喝醉。
“哦?哪个醉鬼会承认自已醉了?”楚云歌反问道,根本不理他,就是稳定住他,不让他乱动。
“嗯,有道理哦,那我醉了!!”苏锦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傻笑。
“……”合着您还挺善于思考并且还蛮讲理的呗。
上官墨和秦思年看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苏锦弦陷入了沉思,这人你说他醉了吧,他不哭不闹也没睡觉,酒醉后的什么行为都没有。你说他没醉吧,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在那趴着,甚至还直起来,用手撑着下巴,望着海棠树,一副小仙男的样子。
糟糕,开出隐藏款了,这位喝醉酒就安静的坐着美男子,是他们没见过的款式。
秦思年来时看到的就是苏锦弦面向海棠树,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似乎有千言万语无人诉说,便只能寄语老天,渴望他能听见。
上官墨和楚云歌已经盯着苏锦弦看了半天了,怕他突然有举动,两人只能守着。现在看见秦思年,跟看见救星似的,别提多开心了。
“王妃了喝酒,海棠树下的,醉了,酒坛还在那边,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然后就脚底抹油,双双开溜,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自已可不敢参与。
秦思年没管两人,走到苏锦弦旁边坐下,也不知道这个样子他说话对方能不能听得进去,姑且试了试“为什么喝酒?”
“冷”苏锦弦机械的回答,直勾勾的看着秦思年。
“冷为什么不进屋?屋里有地笼,还有汤婆子”秦思年见苏锦弦还会回答问题,不过很迟钝,很可爱,想逗。
“没用”苏锦弦还是机械的回答,惜字如金,只会说些简单的字眼。
“为什么?我们进屋好不好?”然后他试探性的的去扶苏锦弦,老在外面冻着也不是回事。
“不好”苏锦弦还是简单的回答,不过这次有了动作,他躲开了秦思年想要扶他的手。
“为什么?屋里不好吗?”秦思年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里有些失落,但自已不应该跟醉鬼计较,便释然了。
“不好”苏锦弦直接了当的回答,“有你”似乎怕秦思年不理解,他还特意补充了一下。
这下秦思年理解了,“屋里有我所以不好,是吗?”他不明白自已怎么就招惹这位祖宗了,让他对有自已在的地方避之不及。
苏锦弦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是的”,似乎刚刚只是在思考秦思年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要讨厌我?为什么我在屋里,屋里就不好?”秦思年紧张的问,听到苏锦弦肯定的回答,他心猛地沉了下去,虽然知道他喝醉了,可能是无心之举,可还是止不住密密麻麻的疼。
“书房”“不让”“我进”,“别人”“可以”苏锦弦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冒,语气越说越委屈,最后终于说完的时候甚至带上了哭腔。
秦思年不催他快讲,慢慢的听他说,尽力听着他的话,听着他带上哭腔,眼眶也随之染上湿意,秦思年终于听懂了话中的意思,看着他的样子,心疼极了。轻轻拍着他的背,这次苏锦弦没有躲开,他轻拍着,思考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