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昨天上午那个电话,若不是现在本尊出现,夏泰浩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夏泰浩何种体量?
与之苏城,夏家在豪门序列中排第三。
偌大个苏城,能让夏泰浩瞧得上眼的屈指可数。
一个普通的电话,一个说话口气像得了精神病一样的蝼蚁。
怎值得他夏泰浩施舍片刻记忆?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不但在电话说要来一趟泰浩集团,而且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就这般单枪匹马的杀过来,轻松潇洒的走进了办公室,重复着昨日那通电话里的内容。
‘关于草庙镇祝家民房一事,我来听听你的解释!’
“你踏马谁啊?老子做事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夏泰浩气的吹胡子瞪眼。
“祝望山是我战友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
秦惊龙表明身份。
“就这?”
夏泰浩明显不屑一顾。
他后仰身体,点燃一根香烟,烟雾和话一并吐出。
“莫说那两个老东西只是你战友的父母,就是你亲爹亲妈,你又能把我怎样?”
“当了几年木头卒,你踏马把脑袋当傻了吧!”
“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泰浩集团!”
夏泰浩趾高气昂,又感可笑而荒唐。
什么时候泰浩集团这么不被人放在眼里了?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解释!”
秦惊龙挑了挑眉毛。
“你踏马……”
夏泰浩噎的很难受。
他的话像打在了棉花上,丝毫收不到半点预期的效果。
对面这个家伙,面对自己的喝骂,非但没有半分畏惧,说话的口气愈发的老气横秋。
真踏马见了鬼了!
“你是真的想找死?”
夏泰浩竖起眉毛。
“你的四条狗,我废了两个,亲手宰了一个,另外一个昨天送太平间冻上了。”
“他们的名字我没记全,只记住了雷力明和苗振。”
说完,秦惊龙抬手敲了敲茶几,再度开口。
“刚才叫了杯清茶,麻烦帮我催催!”
夏泰浩:“……”
且不管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明明是来找麻烦的,还有心情喝茶?
他真是曰了狗一样的震惊。
噔噔噔!
于夏泰浩震惊中,办公室门口映出一道靓影。
赫然是刚才被夏泰浩打发走的那个秘书。
只是,她比先前看到秦惊龙闯董事长办公室的神情还要震惊。
“老板,楼下,楼下……”
“你来干什么?你去把大熊叫上来!”
夏泰浩没心思听秘书说什么楼下的事情,直接打断了他。
他嘴里的大熊叫熊鑫,是他的司机兼保镖。
大熊的绰号不是白叫的,又狠又能打,这些年来跟着夏泰浩没少干给人放血的事情。
不仅从未失手过,还踩死了无数难啃的硬骨头。
“我通知大熊哥了,也叫了保安,只是他们暂时来不了,因为楼下来了一个车队,好像是戎部的人,那些人要直接闯进来……”
秘书快人快语的说道。
“什么?”
夏泰浩终于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是你带来的人手?”
“原来是早有准备,怪不得你这么镇定自若有底气!”
夏泰浩的目光落向了沙发上的秦惊龙。
秘书说是楼下硬闯的是戎部的人,刚好对方就说过他为战友的父母出头。
绝对错不了!
“秦某行事一向不喜欢排场,而你更不值得我带这么多人。”
秦惊龙给予回应。
他来,护帅统领沈平川都没带,镇北旧将更没带。
那么此时出现在泰浩集团楼下的戎部人士,按照秦惊龙的猜测,多半是还未来恭贺他班师回朝的关东骁骑司。
可是,这回答却是让夏泰浩的怒火再度高涨几分。
言外之意,他夏泰浩在对方眼里屁也不是。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愣头青,就敢一个人杀过来跟他苏城第二豪门的家主夏泰浩,耀武扬威?
“明明事先安排好了人手,还踏马不承认,你以为叫来戎部的人,老子就怕你了?”
“老子只出一人,就让你和你的人全部跪服!”
夏泰浩依旧无所畏惧。
秦惊龙抬手看了看腕表,旋即说道:“我一个小时后离开这里去买菜,你最好快点叫人!”
这倒不是秦惊龙瞎说的,早晨的时候女儿跟老祝去爬山,临走时他答应过,中午亲自下厨给女儿做好吃的。
天大地大,女儿最大,当老爹的自然不能食言。
夏泰浩:“……”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吐血了!
还踏马要去买菜?
“你踏马买个几把!”
夏泰浩气壮如牛的掏出手机打了出去。
“喂,老师,我这里遇到点麻烦,对方是戎部的人,不排除带着真家伙……”
夏泰浩言简意赅的把事情告诉了老师。
他的老师是谁呢?
其实秦惊龙已经知道了,昨天上午在草庙镇镇医院,泰浩集团的四级管理者雷力明已经说过了。
夏泰浩的老师叫莫西元,是苏城泰斗级人物。
且,莫西元还是玄武王的亲小舅子。
本来,昨天下午在万象一品,秦惊龙跟莫西元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
只是,当时的他跟镇北旧将,根本就没等莫西元做自我介绍,将其直接晾在了原地。
而今,不知情的夏泰浩请他老师过来帮场子,又将莫西元跟秦惊龙推到了对峙面。
这,很有意思!
打完电话,夏泰浩更是变得自信而有恃无恐。
他重新做回老板椅,又点了一根香烟,眯着眼瞅着对面坐姿悠然的秦惊龙。
“你最多不超二十五岁,许你参戎很早,就算是十八岁参戎,不过才七年木头卒,你又能爬到什么地位?”
“我很想采访你一下,你斩过多少敌人?”
夏泰浩笑眯眯的问道。
“多说了一年,我十七岁参戎,只有六年的戎马经历。”
秦惊龙做出纠正,他双手交叉置于鄂下,似被对方勾起了回忆。
旋即,他徐徐说道:“十七岁半我第一次登战场,斩敌三万六,十八岁被征调关东驱逐流寇,斩敌八万。”
“十九岁西漠告急,我带麾下前去,苦受七天七夜,伏击三十二万贼子。”
“二十岁打了一场铭记终生的血战,那一年白衣登顶,获封王侯!”
“前不久班师回朝的最后一战,具体斩敌人数还未收到统计,只知道对方八十一万悍匪一个没活着回去……”
“大概率也就这些能拿的出手,也让我印象深刻,要不你帮我算算,我具体斩了多少敌人?”
夏泰浩:“……”
他越听越是震惊,更是头皮发麻。
这踏马要是真的,岂不是成了戎部的不败神话,乃至传奇!
“你,你是在讲评书吧?可笑!”
夏泰浩怎么可能相信。
“这,不是评书!”
咚咚咚!
伴随着一道猛喝,充满浑厚劲力的脚步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