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用力的推着夏伋,可夏伋是习武之人,就凭老杨头那堪堪的力气如何能够推动他丝毫。
夏伋伸手扶住老杨头,让他在一旁坐了下来,“阿翁你别担心,我们原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什么?什么事?”老杨头还不知道夏伋是被那对老人请来这件事。
那两位老人回神后赶忙上前同他解释,“老杨头,我们没告诉你,他们其实不是顺路送我们回来的好心人,他们是官,京城里的大官来着!”
“而且你外孙媳妇儿可是公主,当今陛下的女儿啊!”
这一下,算是彻底“做实”了夏含玉这外孙媳妇儿的身份。
这下真把周围的一众人给吓坏了,有的当即吓得跪倒在地,有忍不住好奇的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瞧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未曾想公主殿下竟也会落入他们寻常百姓家。
即使夏伋如今为官,但终归是他们这里走出去之人。
夏含玉当即说道:“我同夏……游远来迟为的便是坑洞之事,如今不宜暴露身份,你们更无需如此多礼,快起来。”
夏含玉觉得游远这名字实在绕口,且没有夏伋来的好听。
众人这才堪堪起身,便听夏含玉又说道。
“接下来若有人来询问你们我们的身份,你们便说我们只是来那二老而来便是。”
“公主你放心,我们晓得如何说,这么长的时日,早就知晓该如何应对那群豺狼了。”
说话的老人眼中满是恨意几乎掩饰不住。
“若非他们那群狗贼,白老头又如何会死不瞑目,至死都睁着眼睛等着他的儿子孙子回来,我们这些人也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他们买回来。”
想到了自己还在受苦的孩子,有人又跪了下来。
“公主殿下,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实在是快活不下去了!”
夏含玉赶忙伸手将人扶起,“你们放心,本宫定是不会饶了那群狗贼的。”
老杨头一脸满意的看着夏含玉,感慨道:“小远啊,你可真厉害,居然把公主娶回家了。”
夏伋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阿翁,您误……”
“阿翁,其实有件事要告诉您的,小远如今的名字叫夏伋,是我父皇亲自起的。”
夏含玉“及时”打断了夏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笑着走至老杨头面前。
老杨头一脸疑惑:“夏……夏伋?”忍不住望着夏伋,
“小远,她说的可是真的?”
“嗯。”夏伋颔首,“陛下待我极好。”
若非长公主和陛下,他何来如今地位同身份,早就被上京的那些贵人踩进尘埃里了,而不是同如今这般,他们一个个反倒更害怕他。
老杨头听了好半响没有说话,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般,脸上满是骄傲,激动的用力抓着夏伋的手。
“好啊!好啊!陛下亲自替你起名,还赐你国姓,甚至还把公主许配给了你,你以后可得替陛下好好做事,切不可忘了陛下大恩,否则阿翁第一个绕不了你。”
难得被人谆谆教诲连带训斥,倒真让夏伋有些不习惯。
可他此时极度在意的依旧是夏含玉,她打断了他的话,还喊了阿翁。
夏伋实在不敢多想其他,却又忍不住意动。
直到他们离开苍山村,这一路总有些许心不在焉。
夏含玉也不解释,就这么让他憋着,她倒是要看看他能憋到何时何地去。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客栈,掌柜的赶忙迎了过来。
“贵人,刚刚那些人来客栈打听了你们的身份,我便按照你们一开始说的身份告知了他们。”
“他们原还想去楼上检查,不过被你们的护卫给打出来了。”
毕竟长公主和太子殿下的住所,也是一般人有资格接近的?
“你做的很好。”夏含玉赞许的看着他,“若他们之后再问,你也那般说便是,其他问题便直接装傻,一问三不知便够。”
“是。”掌柜的点点头,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客栈依旧没有几个人,他便也没太多的事情可忙。
……
夏含玉几人回来之时留了两人在苍山村暗中保护,未免那些人意识到什么,来个狗急跳墙,杀人灭口,如今看来,却该如此。
茯苓这时候走上前来。
“姑娘,您先上去休息,奴婢和白芷去客栈厨房给您和工资做些吃的上来。”
过长公主和太子口的食物,定是要小心翼翼再小心的。
“好。”夏含玉颔首,牵过夏承运先上了楼。
茯苓去寻那掌柜的,“店家,我们姑娘头一次出门,吃惯了我们做的,不知可否借用一下贵店的厨房?”
“自然可以,厨房内的一应物件和菜姑娘都可用。”
掌柜的虽看不太明白,便只当大家小姐公子确实吃不惯他们的粗茶淡饭吧。
“多谢。”
茯苓颔首了一下便在掌柜的指示下进了厨房。
夏含玉倒也并非因为吃不惯,只是她们一行装的便是富家公子小姐,矫情一些总没错,倒也算是掩人耳目了。
回到楼上,夏含玉同夏承运进了屋内,夏伋跟进后将门关上。
他那漆黑的眸总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竟越发的委屈了起来。
夏含玉只当无视,却又有些许心软。
她牵着夏承运走至一旁坐下。
“承运,这一路过来你见了不少,可得出何种结论?”
夏承运犹豫了一下,只道了三个字。
“百姓苦。”
夏含玉又问他:“既知百姓苦,作为太子,你又准备如何做?”
“阿姐放心,我回宫后定好好跟着嫡舅学学问,跟着父皇学习如何治国,跟着阿姐……什么都学。”
夏承运如今是越发的崇拜自己的阿姐,只觉得阿姐什么都懂。
这一路过来虽说并为作何停留,却也在一些地方稍事休息过,总能耳闻自家阿姐的好名声,虽说还伴随着以往的坏名声,但大多百姓却是感恩阿姐做出了雪盐,降低盐价,让万民都能吃的起盐。
可惜土豆和地里的那些番薯都还未传出来,否则阿姐的骂名定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他想和阿姐一样,他希望自己能做一个万民夸赞的好太子,以后的好帝王。
他一点都不想和父皇那样,被百姓骂是暴君。
虽然夏承运从不觉得自己父皇是个暴君。
“还有呢?”夏含玉觉得他不该只得出了这么点结论。
夏承运抿了抿唇,才又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一切事情都得自己亲自验证过后才可得出结论,故而承运以往耳根子实在太远,让阿姐和父皇担忧,是承运的错。”
说着站起身,朝着夏含玉微微一作揖。
不论是他阿姐还是夏大人,他以往都曾听人言而误会过,这边是耳根软;但如今相处下来,夏伋那斯虽然依旧很是讨厌,却绝不是外人口中那般暴虐,为虎作伥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