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振生说:“我二叔对你印象挺不错的,别人见不到他,你应该没问题。”
顿了顿,他又说道:“其实好几年之前,我和振奇就商量过,把二叔接回家颐养天年……如果有机会,你不妨跟他聊聊这件事,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再怎么纠结也于事无补。”
刘浮生点头说:“大先生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半小时后,刘浮生起身告辞。
谢振奇没有挽留他吃饭,只是亲自将刘浮生送到门口,挥手道别。
回到院里,谢泽华问:“大伯,刚才提到叔爷,我怎么觉得,您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呢?”
谢振生说:“刘浮生话里有话,或者说,他在敲打咱们。”
“啊?敲打?”谢泽华有些疑惑。
谢振生说:“你叔爷在纪念馆里,一直不愿意见外人,也不愿意管任何事,现在忽然请刘浮生去燕京,跟你大姑传话,表面上是希望咱们一家人重新团圆,实际上应该没这么简单。”
谢泽华思索道:“叔爷以前做过损害家族声誉的事情,但是过去这么多年,他也早就承认错误了,爷爷也说过,原谅了叔爷,他有什么事,应该找您和我爸才对呀。”
谢振生笑了笑说:“具体的事情,还要具体分析,最近这段时间,你多跟刘浮生走动走动,看看你叔爷在隐藏什么。”
“难道刘浮生知道的消息,比您还多么?”谢泽华真的有点搞不懂了。
谢振生说:“是啊,你叔爷对他特别看重,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谢泽华叹了口气,表示知道了。
……
另一边的刘浮生,来到谢帅纪念馆,见到了谢盛臣。
谢盛臣笑呵呵的看着他说:“你现在才跑过来见我,应该是燕京那边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吧?”
刘浮生笑道:“叔爷果然厉害,我的事办成了,总要去燕京那边,对相关领导表示一下感谢,您以前想让我成为您跟谢大姐之间的传话人,我觉得,我似乎可以胜任呢。”
谢盛臣说:“我还以为你把这件事给忘了,当传话人,你能胜任,只是有一点,我让你做的事,你必须严格保密,特别是振生和振奇,如果他们知道了消息,很可能会出现大乱子。”
刘浮生点头说:“您放心,刚才我去见过大先生了,我能感觉到,大先生也在思索您的举动有什么深意。”
谢盛臣皱眉道:“你先去谢家,然后才来找我?”
刘浮生说:“是啊,以前我都是先来纪念馆再去谢家的,这次我再这么做,恐怕会引起大先生他们,不必要的疑虑。”
谢盛臣叹道:“也对,咱们做的事情光明正大,如果他们觉得,咱们在搞什么诡计,那就得不偿失了。你确实很聪明。”
说完,他转身拿出一个小铁盒,打开之后,刘浮生看见里面装的都是零零碎碎的旧物。
谢盛臣拿出一个残破的领章,递给刘浮生说:“你去燕京,把这个交给那丫头吧。”
刘浮生接过领章,有些不明所以。
这枚领章都开始掉色了,上面的军衔,甚至都看不清楚,难道是哪个故人佩戴过的?
谢盛臣笑了笑说:“等她认可你的身份,会把事情告诉你的。”
刘浮生不再多言,仔细的收起了领章。
“叔爷,我以前经常抓间谍,怎么感觉这次,咱们好像间谍接头一样呢。”
刘浮生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搞得自已好像是个二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谢盛臣说:“这件事比较稀奇,讲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另外,消息泄露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如果你知道太多内情,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哪怕你老丈人为你安排了那么多保镖,其实也护不了你的周全。”
刘浮生惊讶道:“这么严重吗?看来这件事,牵扯的人物层级很高啊。”
谢盛臣笑道:“我现在认可你了,那丫头如果也认可,自然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所以,不用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
刘浮生摆手道:“叔爷,您别以为我想去啊,现在潮江地区的工作太忙了,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迫不得已。”
谢盛臣笑道:“别装,你小子主动透露出唐家的事情给我,说到底,咱们都是一类人,要不然,你以为谢家这么多人才,我为什么会选择你?”
说完,他不再讲这个话题:“好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可以走了。”
刘浮生点头道:“还有一件事,叔爷如果有空,可以向大先生他们,提一提明光市曾家,我看他们会给谢家带来一些麻烦。”
“曾云飞?”
谢盛臣虽然一直待在纪念馆里,消息却很灵通,一直有人给他提供着,全国各地的各种新闻,粤东省内的,更是重中之重。
曾家曾经救过谢家人的命,作为谢家的长辈,他自然会留心一点。
刘浮生说:“对,就是曾云飞,他不太地道,被谢家疏远之后,转过头就去找唐少英,成为他手下的喽啰,现在做事比以前更加嚣张跋扈,整个明光市,都没人敢招惹他了。”
“据我所知,他吞并了两座矿山,还都是违规操作,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我怕出现重大事故,影响国家的财产和人民的生命安全啊。”
谢盛臣笑了笑说:“出现安全事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刘浮生皱眉道:“为什么这么说?”
谢盛臣说:“你有曾云飞投靠了唐少英的证据,他回来之后,为非作歹,显然是唐少英的授意,他不出事,也就罢了,出了问题,唐少英能逃脱干系吗?”
“你在粤东最大的对手就是唐少英,他受到损失,岂不是正中你的下怀?”
刘浮生苦笑道:“叔爷,曾云飞不是搞金融诈骗,而是挖掘矿山啊,矿上没有小事,他出了问题,得有多少矿工家破人亡?”
“人命算什么?”
谢盛臣淡然道:“战争年代,为了一场胜利,前仆后继,可以死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你如果想赢,就得有大局观,硬起心肠,该做的事,必须要做,不该做的,绝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