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都太过遥远,尽管邬若行已经用尽了自已所能想到的全部的事,他还是很快就讲完了。
“没了?”
“......嗯,我都说了,我没什么好讲的,进基地太早,早就忘了。”
白阳看了一眼前方的车子,“换位置吗?我说给你听。”
开车的时候还是应该专心一点,要是一边讲故事一边开车,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安全为上。白阳是这样想的。
开了这么久的车,他肯定有些累了。邬若行是这样想的。
连车都开不了多久,真没用,真是不知道小五到底看上他哪点。偷听的灯泡是这样想的。
一辆车,表面上是两个人,却能有三个不同的心声,人心不古啊。
交换完位置,他们已经落后了不少。没关系,现在开车的是邬若行。
白阳扯了扯安全带,余光瞟到一身紧绷的邬若行,“放松点嘛,又不是第一次开,你担心我们追不上他们?”
“不是,我......”下意识紧张罢了。邬若行咽下后面半句。
“那就放松点,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要炸碉堡。”
说着,白阳甚至上手拍了拍邬若行的大腿。
哟,手感挺好。
“!白队长……”邬若行坐得更直了。
“小五!”灯泡怒吼,“他这是干什么呀,这不是流氓是什么!恶心!yue——”
吃了手贱的亏,可不能再输在嘴上了。
白阳故意不小心地又掐了一下,“夸你呢,你就这个回应?”
“小五!你说句话啊!”要不是灯泡现在不能出现,他可能早就炸死白阳了,“哎呀,你抽他啊,你的藤蔓呢?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邬若行早就不知道自已在干嘛了,面上发烫,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只能用力地抓着方向盘,指尖微微颤抖。
“?你脸皮怎么这么薄?”白阳终于收回了手。
灯泡吐槽:“是他脸皮厚吧,自已脸皮厚还说上你了,下头。”
邬若行:“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的?”
灯泡:“你别管,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行吧行吧。
在白阳收回手后,邬若行终于能好好开车了。
白阳就在一旁静静地说着自已之前的故事。
那是他未曾参与过的过去,所以邬若行听得很认真。
“……诶对了,我记得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在基地里帮过一个小孩……”
邬若行听到这,耳尖一动。
他还记得?
“……那小孩还挺好玩的,包被丢到那么高的地方,放假也不至于开心到把包都丢了吧。”
邬若行垂下眼睫,就知道他记不住自已。
但当时那件事那么大,白阳不该不记得啊。
就是不记得自已罢了。
……
邬若行正胡思乱想着,灯泡无语道:“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啊?他姓蛔?还是他也是花精?小五啊,鼻子底下那个孔是用来说话的,花精都知道。”
邬若行干脆装没听见,反正这种话自从他加入712后灯泡都不知道说过几遍了。
“……哎小五,你猜我加入712多久了?”
邬若行下意识回答:“六年零三个月。”
白阳挑眉,“这么了解我?不会暗恋我吧?”
邬若行:?!
“哈哈哈哈哈哈,逗你呢。要不是当年那件事,我估计还能浪个两三年。
“那好像是因为一个闯入基地的异化者吧,还是在基地培育区。培育区嘛,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但要是说他们什么都不懂吧,他们又比谁懂得都多。我记得当时……”
邬若行那时才刚进基地,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经历过居住地被灭掉,他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名义上安全的环境。
也不知道是谁听到了基地培育员的聊天内容,他们知道了邬若行的来历,那个年龄的孩子连恶意都是最单纯的。
那次是他们把邬若行锁到了没人的厕所里,扬言要把邬若行关到明天早晨,再告诉培育员姐姐是邬若行自已跑到那里面,怎么叫都不愿意出来。
比这更过分的事邬若行都经历过,他本来都没打算把这件事当回事,不就是在厕所里过夜吗,他以前可是在野外过过夜的。
半夜三更,邬若行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有东西在撬窗户,它想翻进来。
起初,邬若行以为是那帮欺负他的人,他就没打算理会。
借着月光,他看见窗户边伸进来一个细细长长的类似蚊子的口器的东西。
是异化者?!
曾经异化者杀了他的朋友父母的样子还没有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直到白阳一脚踹开厕所门,将那只异化的蚊子一箭烧死,邬若行才发现自已的手心已经被他抠破皮了。
汗水流进伤口处,疼得发痒,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白阳。
后来他才知道,那只异化蚊子是被恶意放进基地的,罪魁祸首是谁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来,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基地的录像也有问题,只留下半个影子。
白阳当时也没多大,满打满算二十岁,还没有真正加入712,只是个预备役。也就是因为他杀了一只成体异化者,所以他被特批提前加入720。
这是他们两个人人生的转折点。
……
“……话说我还记得当时救了个小孩吧,是男是女我都忘了,大晚上的自已一个人呆在那里,应该是被欺负了,作为一个大好人,我第二天就跟闫姐说了这件事,不知道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原来还是因为你……
邬若行紧了紧抓着方向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