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路冉咚咚咚地敲响了章辉的门,“你不去医院看看韩哥了吗?”
章辉刚被喊醒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喃喃自语:“小玉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去医院看他?”
接着他就突然反应过来:韩玉昨晚才刚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现在还在ICU里躺着,生死未卜。
“草,”章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随手捞起几件衣服就往门外跑,“等会我,我马上就好。”
门外,是好以整暇的白阳。
他正在整理自已的袖子口。
稀奇,以前死活说怕麻烦而不愿意穿带纽扣式衣服的人今天居然穿了一件衬衫。
章辉满脸疑惑地绕着白阳转了几圈,“怎么想起来穿这种类型的衣服?以前不是不只穿体恤吗?”
“要你管?”白阳嗤笑一声,“走吧,就等你了,人家邬副队一大清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正事要紧,章辉没时间再和白阳耍贫嘴。
章辉风风火火地下了楼。
人都到齐了,九个人浩浩荡荡地往急救中心赶。
急救中心门前有个流浪的小机器人,喜欢拦住别人的路,见人就打招呼:“早上好,先生们。您吃早饭了吗?”
章辉:“再拦路就吃你信不信?”
小机器人跑了。
他们直奔昨天的ICU室,韩玉还在那躺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让一让啊,”几个机器人拨开门口的九人,走进去把韩玉的那张床推了出来。
“来了啊,”不知何时出现的医生吓了他们一跳,“恭喜你们啊,那孩子暂时没事了,至于什么时候醒就要看他造化了,生命危险什么的暂时没有,先静养一段时间看看。”
“那他的眼睛还能好吗?”章辉最关心这个问题了。
医生从兜里掏出一块显示屏,看了一会数据后回答:“好是肯定能好,但是要想回到从前的状态就是不可能的了,他受伤那么久,眼睛还能保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能视物就不影响正常生活了。你们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应该比我清楚这一点,我给出的建议是,要么退伍,要么彻底退居二线,反正正面战场或者是出外勤什么的都是不建议进行的了。他这眼睛要是再受一次伤就彻底废了,你们是他战友,等他醒后好好和他说说。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好,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别客气,人能救回来我们也很开心。好了,你们要是想去探望他,”医生看了一眼他们的人数,“不要进去那么多,分批进。看望时间也不要太长,病人需要充分的休息。你们谁来和我做一下记录?我要上报一下基地。”
“我是他队长,我来吧。”
“行。”
白阳跟着医生离开了,剩下的八人立刻来到韩玉的病房外。
不得不说,基地在对待他们这些特殊职业的待遇还是很好的,至少能保证一个单独病房,小是小了点,环境安静就行了。
一个一个轮着进去。
章辉自动留在了最后。
韩玉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不知道那纱布下的眼睛又是怎样一番惨状。
章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像是应该说很多的。事实上,在他进来之前,他一直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家庭狗血伦理大剧中有人住院时,其他人都说了什么。但当他真的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韩玉时,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邬若行早早结束了探望,讲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与韩玉交流不多,感情可能没有一起出外勤那么多次的章辉那么浓烈。所以他早早离开,给章辉留下了更多的时间。
起风了。
邬若行看着手心的一片叶子,现在这个季节就有落叶了吗?
他记得他来的时候还是夏天。
似有索引般,邬若行缓缓踱步到急救中心旁边的一个废弃的公园里。
说是废弃也不为过,这个公园附近是急救中心,都是些出了大事的病人,哪来的时间来这里放松?但基地就是不愿意拆了重建,就像始终没有销毁那个流浪的爱打招呼的小机器人一样。
基地总是喜欢干一些别人理解不了的事。
“你怎么来了?”白阳很惊讶,这个点他们应该都在看望韩玉才对,怎么邬若行就出现在这里?
很巧,两人今天穿的都是衬衫,邬若行身上那件还是之前白阳带他们出去玩的时候买的。
“章辉在,”邬若行老老实实回答,“他应该比我更需要那个探望时间。”
“行吧,”白阳想了一下问他,“听故事吗?”
“你想说吗,你想说我就听,不想说也没关系。”
“你这话怎么感觉像在暗示我什么呢,副队长?”白阳弯了弯眼睫。
他好像总是这样。
邬若行这样想着,哪怕是上次被误会了也是笑着的,他过得很开心吗?可是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伤心吗?他都做好准备被威胁不许将他痛哭的样子传出去了。
“我不是,”邬若行为自已辩解,“我是想说,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白阳眼里的笑意更浓。
越描越黑,邬若行的耳后又逐渐烧起来了。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算了,想半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邬若行干脆放弃。
“你说吧,我想听。”
白阳向后倚在长椅的靠背上,“上次讲了一半我的故事,那这次就讲讲章辉和韩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