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若行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已是喜欢的,但是自已活不久,为了不让两个人都难过干脆就别在一起了?
这话要是说出来,不说白阳了,邬若行自已都想给自已一巴掌。
白阳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邬若行身边了,在邬若行面前蹲了下来,仰着头看着邬若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邬若行看着他,他一直都觉得白阳的眼睛很漂亮,现在这双眼睛里全是他,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眼眶一热。
白阳看人哭了,吓了一跳。
长这么大以来没哄过人,慌里慌张地转身站起来准备找卫生纸,结果蹲久了站起来才发现自已的腿麻了,差点摔在邬若行身上。
邬若行吓了一跳,眼眶里的泪水活生生被憋了回去。
“你......还好吗?”
白阳觉得有些丢人,别过头去不愿意看邬若行,但又想到这是从他进来,邬若行主动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又有些喜悦。
背对着邬若行去给他找卫生纸,邬若行看出来白阳准备干嘛,开口拦住了他:“不用,我可以和你说实话。”
“真的?”
白阳一个转身,又回到邬若行面前的地摊上坐下,“听原因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喜欢我,对不对?”
邬若行欲言又止,“......一定要先听这个吗?”
“你不愿意说就不说,”白阳赶紧换了一套话术,“那你先告诉我原因好不好?”
“......我体质特殊,你是知道的吧?”
白阳点头,邬若行可是基地第一个能用透支异能训练到现在的人。
邬若行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原来不是这个基地的,在我来这个基地之前,我原来生活的地方经历了一场袭击,和我有关。因为我体质特殊,我好像天生就对那些异化者有种吸引力。现在我长大了一点,有能力自保,但我当时不行,我当时什么都不会......”
如果今天不是白阳一直在追问他,邬若行原本是永远没有将自已的陈年往事讲出来的欲望的,这事连灯泡他都没说过。
那天是中秋节前一天,邬若行还不知道自已的特殊体质。
他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在基地附近玩耍,无意间遇上一只异化者,那只异化者很弱很小。他们从小是听着基地里特殊部队的故事长大的,那个基地和华北基地不同。那个基地里流传最广的就是特殊部队的故事,没有人能拒绝加入特殊部队的机会。在那里。特殊部队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就有几个胆子大的孩子鼓起勇气抓住了那只异化者,交给了基地巡逻的队伍,他们认真地夸奖了他们几个小屁孩的勇敢行为。
当晚,邬若行没有回家,他的父母告诉他今晚有点事情,他的父母是基地检测中心的人,平时就很忙,经常把邬若行丢给特殊部队的人照顾。一共就那么点人,邬若行早就和他们混的很熟了。
邬若行从小长得好看又听话,他们都把邬若行当自已亲弟弟照顾。
那个晚上,那只本该被处理的异化者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发狂地撞击着关着他的培养水箱。
邬若行和他待在一起,有些害怕,想去找那些特殊部队的人说明情况。
没成想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有几个眼眶发红,嘴角滴着口水的普通居民。
邬若行很害怕,转身就回到房间里,用所有东西堵住了门。
门外的东西砰砰砰地砸着门,邬若行蹲在培养水箱的对角线处,脸上挂着泪水,怕自已哭出声音,就拼命地捂住自已的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更大的敲门声,还伴着一些熟悉的叫喊声。
邬若行立刻往深处缩了缩身子,趁机拉下电闸。
这里是基地的检测中心,所有门的开关都是依靠密码的。普通居民肯定不知道密码,在这里工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邬若行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教过他,不知道家里大门密码的人统统不许开门。
刚才那两声喊叫是今天才带他吃饭的几个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密码,如果他们是用砸门的方式来开门的话只有一个可能了——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培养水箱里的异化者还在撞着水箱壁,门外的喊叫声越来越响。
邬若行鼓起勇气拆下一块显示屏,用力砸向那只异化者。
异化者晕了过去,门外的动静也逐渐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异化者彻底没有动静了。
邬若行很确定,自已根本就没有砸死他,他只是个七岁小孩,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邬若行摸索着来到窗户旁,爬上窗台往外面看。
天蒙蒙亮着,这个原本平静的基地现在染上了红色,四处可见的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墙壁、街道、窗户。
邬若行吓得从窗台上滚了下来。
慌慌张张地拉开了电闸,连滚带爬地趴到门上的显示屏上。
门外亦是鲜血一片,甚至比他刚刚看到的街道场景还恐怖。
邬若行咬着牙,眼泪哗哗流。在这间屋子里找到通讯设施,凭借着之前父母教的基本操作方法打开了通讯,给列表第一位华中基地发去了一份消息:S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