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将起,云溪皇朝之内已有不少城池得到皇都命令,严加防守。
未到秋,已然是人心惶惶的萧条景象,阵营割裂,似乎许多人都围坐在那张名为天下大势的桌上,有许多人执棋,但聪明人心知肚明,真正对弈的唯有那位天子与浮云王。
其他妄图上桌分一杯羹的,要么是自不量力的却不自知的愚笨之辈,要么就是想当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这张以天子收权二字展开的赌桌上已经挤满了人,就看谁先下出第一步大棋,那暗地里的小动作,不过都是棋局之外的东西而已。
皇都酒楼内,那麋长者身形拔地而起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那额头冒出冷汗的松县令已是内衫湿透,满满当当都是因后怕而渗出的冷汗。
面前这无眸古怪少年可是那国师府的“留云客”!堪比那庙堂之上的三品上大臣,见国师府令牌就如见国师,自已刚刚那般失礼...岂不是这日后的为官之路...?不对,就凭那剑仙少年动辄抬手就是剑气如瀑将那拳法强势的壮汉处以凌迟之刑,自已怕是没有那日后了!
松县令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自已干甚要掺和这烂摊子...早知道就不来了!
无眸少年仿佛看出了这位胆战心惊的松县令心中所想,伸手轻轻招了招示意他凑近些,后者战战兢兢的抹了把额角冷汗走上前,笑容牵强,那无眸少年刚要开口,双腿发软的松县令已然一下跪在人身前磕头,涕泗横流,颤抖着开口。
“卑职不知是那国师府贵人来此...此前言语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啊!”
少年撇撇嘴,蹲下身也不搀扶这位比自已年纪大两轮的县令,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些无奈的回答。
“怎么,松县令是觉得我今日就要将你赶尽杀绝?你当我国师府出来的人都是山野土匪,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你是有错,错在当那群闹事汉子出手之时,你碍于如今局势,怕那二楼贵公子屁股后头的世家,畏手畏脚做什么都放不开...但那三人被我一剑穿心,你看我面生,估计只是那游侠剑客...若是剑修也无妨,云溪皇朝的剑修,再厉害能有那位柳剑仙厉害?因此你敢进门诘问于我...唉,我不懂为官之道,不知如何处置才是最好,不过,今日松县令若是不来,我会亲自登门摘了你的脑袋,既然来了,就不必赔礼道歉了,起来吧。”
无眸少年说完这番话,这才伸出手搀扶起那个跪地不起的县令。
已是老人的松县令抹了把脸上鼻涕泪水,对着那少年深深作揖行礼。
少年摆了摆手,似乎是觉得身后那几具尸体碍眼,虽然他也没有眼。
酒楼内其余人早就跑完,只剩下了那已经吓的昏厥过去的中年说书先生。
那松县令想要说些什么,刚想要使唤身后几位,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沉闷的马蹄声。
松县令刚刚那放下的心又一次提起来了,在这皇都之内,能引起这阵阵沉重马蹄声响的,屈指可数。
一把年纪的老县令颤抖着转过头一看,刚挺起来的脊梁骨啪一下又弯下去了,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娘哎...在这皇都之内为官多年,今日这脑袋怕是真要保不住了,今天出门是真没看黄历,早知道就不出门让这剑仙少年斩了得了。
不远处,一支浑身漆黑铠甲的骑军肃穆前行,这支作战能力其为恐怖的重甲骑兵,被赋予了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名号,“乌云军“,所到之处仿佛笼罩浓浓黑云,压城城便摧,是那云溪皇朝军中的最高战力,为首的一头骏马之上,坐着一位身着灿金龙袍的男人。
还能是谁?当今天子!
那乌云军停在老县令身前数步,周围原本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那披挂黑色战铠的马匹出现在街口,整条街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那骑在骏马之上的天子笑着下马,背剑少年面无表情走上前,只是轻轻拱手作揖。
松县令就这么跪着,额头死死贴着那酒楼外被正午日头晒的滚烫的地面,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看那少年的逾越行径动作。
那位天子没有怪罪少年本应是大不敬的行为,只是笑眯眯的点点头,转头看向那酒楼之中。
那位刚刚还昏厥的中年说书人此刻正数着那碗中的铜板,看也不看一眼那位九五至尊。
天子也不恼,只是轻轻朝那说书人作揖行李。
“自古英雄出少年,国师大人的弟子,当真厉害。”
跪在地上的松县令觉着,这做官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若是能活下来,就此辞官回乡吧。
说书人轻轻放下了手中铜板,轻轻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着那身侧一堆尸体叹了口气,轻声道了句古怪话语。
“将是个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