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啊,累不累啊,坐下来休息会吧,背着大包小包的不好走的。”
蜿蜒山路小径中,老人满头大汗,拿起腰间少年给自已的葫芦往嘴里灌了几口水,不得不说,自家儿子带回来的这个葫芦还真神,自已喝了不知道多少口,里头还是满满当当,而且里头的泉水清甜无比,喝进肚子里仿佛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浑身都有劲了。
老人和少年是一大早就出门的,村里其他人昨晚就走了,这一路上还能看见一些村里人留下的痕迹,驼背的老人看了眼在走在前头背后背着个大包裹的少年,有些自豪,也有些心酸。
自豪的是少年真的长大了很多,哪怕只是过了这短短几个月,不单单是个头高了,更壮实了,如今在老人看来,少年也更懂事了,心酸的是自已真的老了,以前都是少年跟在自已屁股后头,现在,只能看着那日渐宽厚的背影,跟在少年后头了。
“没事爹,我不累,在学拳的那段时候,我天天背着比这更重的玩意跑上跑下呢,还是那种老长老长的山道。”
刘渊笑嘻嘻的,转过身拿手朝老人夸张的比划了两下,仿佛这就是那条自已第一次见面时差点让自已腿跑断的山道,老人慢慢走近笑嘻嘻的刘渊,踮起脚拿着烟杆狠狠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你不累我累!你真当老头子还是三十多刚捡你那时候呢!你也不想想看咱们走了多远,不知道体谅体谅你爹?!”
老人气的吹胡子瞪眼,刘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尴尬的笑了笑,走到一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一拳削去了上头的凸起,又拍了拍上头的灰尘。
“爹,坐这休息休息!”
老人扯了扯嘴角,寻思自家儿子怎么现在这拳脚功夫越来越吓人了,昨天那场架老人没看见少年是如何出手的,但出了门就看见了遍地的尸体,还有精疲力竭即将倒下的儿子。
想这些做什么,自家儿子能打一些,厉害一些,都是给自已脸上增光,况且那些狗日的贼兵,本来就是该死的家伙,动手杀人的时候,就得有被杀的觉悟才是。
老人一屁股坐在那石头上,开始轻轻捶打有些发酸的小腿。
刘渊总算能放下那大包袱,就算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一直背在身上总是有些不舒服,何况包袱里头有什么玩意一直搁着他的后背。
老人捶打了一番腿肚子,把那烟杆又一次叼在了嘴里。
还没点起来,就发现儿子正盯着自个。
老人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已经放在嘴边,还是抽了一口,随后开口解释道:“本来是戒了,听到那官兵要来的消息之后又忍不住抽了两口,别这么看着你老子,你爹我可是抱着必死的心留在石村的,就是怕你小子到时候回来之后找不到了,又要跟小时候一样迷路一点就得哭鼻子。”
刘渊刚想回嘴,耳边突然听见一阵古怪动静,立马安静下来看向四周林间。
老人看儿子这一副警惕模样,也知道有些什么不对劲的玩意,刚想熄灭烟杆上飘出的烟雾,就被少年拦了下来。
“爹...没事,继续抽。”
刘渊眼神认真,双耳仔细捕捉着空气中轻微的震动,老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按照儿子所说的又抽了一口。
果不其然,等到那烟雾升起的瞬间,一阵躁动又在林间传出,刘渊那对重瞳盯上了一棵古怪的树,那是一株仿佛已经死去的树木,树皮干枯无比丝毫看不出是活物。
那棵“树”就是那古怪动静的声音来源地,刘渊微微皱眉,缓缓靠近那棵树木,凑近一看,却不见任何异样,但那阵古怪动静仍然从身前的草丛之中传来。
刘渊伸手示意自家老头子不要走动,自已则猛的踏出一步,身形一跃跳上高空。
那草丛里的画面让见过了那天空中雷部神明的少年也是眉头一皱。
那是一只半死不活的兔子,被那棵已经死去的树木的扭曲枝芽与粗根缠绕起来,那根系之上探出无数如同触手一般的棘刺插入那只兔子的身体,汲取里头的鲜血。
“妖魔鬼怪...以前只晓得云山脚下有无数奇珍异兽...没想到这儿还有这种东西...还是后天变化而来的...又是那东西。”
少年眼神厌恶无比,那对重瞳看出了那棵死树的能量来源。
白骨符箓。
那根系彻底裹住已经烟气的白兔,少年能听见那骨骼折断碎裂的声响,眼前这颗死树缓缓卸去伪装,一只扭曲的巨口在那树干上钻出,吐出一团布料。
村里人的粗布麻衣。
“早就该死的东西不好好去死,那我就再送你一程。”
刘渊浑身气机暴涨,猩红真气包裹上手臂,两把血色长枪武装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