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对于黎度所做出的决定感到极为不满。尽管内心深处他还是挺高兴能够与黎度一起组成一个驱魔小队的,可他就是怎么都看不顺眼吴夜那种用道德来绑架他人的做派。
自那以后,只要余悦一瞧见吴夜的身影出现在自已眼前,便丝毫不留情面地直接开怼。而吴夜呢,她本就不是个温柔似水的女生,面对余悦这般不客气的态度,她自然也是不会有丝毫忍让之意的。于是这两个人每次一碰面,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会瞬间被点燃,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儿,任黎度怎么劝解都没有用。
吴夜尽管未能如愿以偿地成为一名真正的驱魔人,但幸运的是,她成功地加入了衡川市校外一个调查组的预备成员之列。这个特殊身份让她得以接触到许多在常规课堂上根本无法获取的关于魔物的珍贵小道消息。
要知道,魔物的诞生并非毫无征兆,它们的形成通常都会存在一些明显或隐晦的前兆。然而,这些前兆常常被人们所忽视或者难以察觉。不仅如此,现行的法律法规对于魔物形成时的具体表现界限划定得相当模糊不清,这使得普通民众即便有所觉察,也往往因为担心判断失误而不敢贸然在关键节点采取行动。所以,当魔物彻底成形之后,唯一能够与之抗衡并将其制服的就只有那些专业的驱魔人了。
目前来说,由于尚未确切地找到魔物身上致命的弱点所在,驱魔人在面对魔物发动攻击的时候,更多时候会把魔物当作一个体型巨大的人类来对待。他们一般会选择集中火力去攻击魔物的心脏部位(当然,如果该魔物拥有心脏的话)、脆弱的脖颈处、极为重要的眼睛以及整个头颅等要害区域。值得注意的是,对魔物所能造成的实际伤害程度,并不仅仅取决于驱魔人自身的强大能力和所使用武器的冷热属性差异,同时还跟两者之间的距离远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因此,每一位驱魔人都应该时刻牢记,必须首先确保自身安全无虞,然后在此前提下谨慎地挑选最为合适有效的作战策略和方式方法。
黎川他们的训练通常是从远程射击开始的,由于驱魔枪制造成本太高,他们的训练用的武器大多是弓箭、弓弩之类的,兰程熠似乎初中时学过射击,余悦痴迷于弓道部,二人对此还是游刃有余的。
黎度和江心语则显得有些吃力。黎度紧握着手中的弓,眉头微皱,他努力回忆着教官讲解的姿势和发力要点。他搭箭、拉弦,可手臂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箭矢飞出去的方向与目标相差甚远。他看着那歪歪斜斜插在地上的箭,心中涌起一股不甘,暗暗给自已打气,一定要尽快掌握要领。
江心语的情况也不乐观,她力气较小,拉弓对她来说本就不是一件易事。每次拉弦,她的小脸都憋得通红,好不容易将箭射出,却只是在离靶子不远处就掉落了。她有些沮丧地看着自已的成绩,但眼神中依然透着一股倔强,不愿轻易放弃。
同组的一个女生见状阴阳怪气地嘲笑起来:“江心语,你没吃饭吗?射得这么远,你是想让魔物被空气砸死吗?”
旁边的女生附和哈哈大笑起来,江心语没理会她们,继续认真调试弓弩的位置。女生感觉自讨没趣,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你没事吧?”黎度满脸担忧地看着江心语。江心语看起来就像是被霸凌了一样,从开学典礼结束后,她就一直默默地跟在大家身后。那些女生总是对她冷嘲热讽,嘲讽她没男人就没法活,可江心语却一直面不改色,就好像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了。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江心语却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没事的,她们只是在关心我而已。”
黎度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江心语所说的“关心”到底体现在哪儿呢?难道是从那些嘲讽里的“吃饭”二字体现出来的?她看着也不像迟钝的人呀。
“程诗是我的好友,我们初中时就认识了。”江心语搭上箭,吃力拉起弦,程诗是那个总是带头霸凌江心语的女生。
黎度一脸茫然地看着江心语,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友情”。“可她那样对你,根本不像是朋友啊。”黎度忍不住说道。
江心语松开弓弦,箭朝着靶子飞去,这次比之前又好了一些。她放下弓弩,转头看向黎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曾经真的很要好,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分享彼此的秘密。”江心语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陷入了回忆。
“那后来呢?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黎度追问道。
江心语微微皱眉,似乎在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后来,因为某个人死了……”
原来,程诗在中学时有个非常崇拜的学长,这位学长不仅学业出众,更是校园里备受瞩目的风云人物。每次学长出现,程诗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黏在他身上。然而,令程诗感到无奈和失落的是,这位学长似乎对江心语格外关照。那温柔的眼神、亲切的问候,都像一根根刺扎在程诗的心上。
尽管内心很失落,但程诗深知自已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而影响与江心语之间的友谊。于是,她选择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忍痛割爱。
然而江心语对于程诗眼中完美无缺的学长,却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她一心向学,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上,可为了不伤害到程诗,江心语只能以朋友的身份与这个学长刻意保持距离。
2020年1月24日,那是世纪末年的开端,如同一扇通往黑暗深渊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就在这一天,学长跳楼的消息如重磅炸弹般在学校论坛中炸开,震惊了每一个人。程诗听闻后,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的精神支柱瞬间坍塌。在处理学长遗物时,她在学长的手机里有了惊人的发现。学长在临死之前,发了许多条短信给江心语,言辞恳切地约她见最后一面,那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学长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然而江心语却没有回复任何一条短信。
程诗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坠入了冰窖,无尽的悲痛渐渐转化为对江心语的怨恨。在她扭曲的认知里,将学长的死完全怪罪到了江心语头上。她觉得如果江心语赴约了,或许学长就不会走上这条绝路,可她却未曾想过,这也许只是学长在极端情绪下的冲动之举,而江心语对此毫不知情,更不应该承受这份无端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