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怕他不信,立马从口袋里掏出银票递给他看。
村长接过这一瞧,眼睛顿时瞪得浑圆,满脸惊愕的盯着银票,这竟是真的。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农户,平日里是很少见到银票的,一般日常都是用铜板,谁家能存上点碎银子都很不错了,更别说是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了。
他拿着银票,转身从窗台拿起自已的烟杆,也不点火,就这样放入口中,开始沉思起来。
半晌,他让张婆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详细地给他说了一遍。
村长是个人精,这一听,哪里不知道那道士其实就是想接济张婆子,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戏法,把钱塞进了张婆子的篮子里,还让张婆子对此事深信不疑。
于是,他把银票又推到张婆子跟前:
“这道士既然把钱给了你,你便留着,我自会找人清理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过意不去,晚上就捉只鸡过来,我请帮忙的大伙吃一顿!”
张婆子哪里敢应下,忙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是万万不行的,道士已经说明了,那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万一有所影响怎么办?这钱理应让帮忙的人都分了。”
见张婆子执意如此,村长便开口道:
“那这样吧,我让我那两个儿子前去,这都是自已人,绝不会乱出去说。若是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你再给他们分些银子,若是什么都没有,这钱你便自行留着。”
说完还不忘继续叮嘱:“切记,此事不能声张,银票你放好了,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张婆子见村长答应此事,也不再坚持。
两人约定好日落时分出发前往坟地,到时村长的两个儿子也都做工回来了。
张婆子也不想只占别人的便宜,从村长家里出来,便匆匆地赶去隔壁村大女儿的家中,想寻女婿前来一同帮忙。
她的大女婿为人忠厚,听闻村长家中两个儿子都要去,自已身为女婿,自然不能落于人后。
日落之际,整个村庄外面静谧无声,家家户户的院子里皆升起袅袅炊烟。
村长带着两个儿子,张婆子带着她的女婿,一起朝着坟地的方向走去。
现在立秋方至,日落时分的天色并不算黑,来到这边,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张婆子为大家指明位置,村长便招呼着几人开始动手。
三个年轻人带着铁锹和锄头卖力的干起活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这个土堆,竟然方方正正的。”
“这土拍的也挺瓷实,还得先用锄头才能用铁锹把土铲出来。”
“可不是嘛,不过幸亏咱们年轻力气大!”
“就是!”
“啊……”村长的小儿子差点尖叫出来,被大儿子一把捂住了嘴。
张婆子几人瞬间围了过去,看到土堆里露出来的一只脚,全都神色惊恐起来。
这里面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村长心中也开始忐忑起来,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此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眼尖的张婆子,此时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徒手便开始扒起土堆来。
村长见状,也壮着胆子,吩咐几人继续动手。
不多会儿,一股恶臭便从土堆里传了出来,众人皆是一边作呕,一边继续干活。
小半个时辰后,土堆里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全貌。
张婆子的脸色此时也更加难看起来,她拾起地上的树枝,就朝着躺着的尸体抽去。嘴里也开始咒骂着:
“就是他们,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们害了我儿,害了老张啊!”
村长此时也明白了张老婆子刚才的举动,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你确定是他们吗?这上面都被土覆盖着,几乎看不清面容,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张婆子气愤的开口:
“他们都是穿着靴子,那日我分明看的清楚,就是这样的靴子。这三人,一个大个,一个瘦子,还有一个矮胖子,就是他们三个错不了。
“那日,我在路边远远看到他们从我家中出来,便急忙地往家里跑,因为太过着急没来得及看他们的面容,但是体型却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们穿的不是农户常见的布鞋和草鞋,而是皮靴子,我印象特别深,错不了。”
张婆子此时又是悲愤、又是激动,心中更是确信了那个女娃娃的话,这可不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吗?
杀人害命的不干净玩意。
把他们挖出来,不就是功德一件吗?
村长闻言,开口道:“此事,要不要报给县太爷?”
张婆子还未来得及开口,村长的小儿子却率先说道:
“爹,报官不妥。咱们的县太爷不论报官的是谁,都是先打板子,而且县太爷极为贪财,此事既已如此,我们就是最佳的怀疑对象,他若是不从我等身上捞取好处,定然不会罢休。”
“爹,我赞同老二的说法。此事,我们得自已想办法。”村长的大儿子也开口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