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谢毕升哪里还有心情调侃陈瑶?
当时他的确很生气,正要发作,转而一想,不对啊!
先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自己都不能以这个名目去针对宋天诚。
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安平县的门是朝哪开的?
谢毕升重重的拍了把桌子,抓起桌上的电话。
“叫宋天诚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陈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刚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谢毕升这个很不友善的电话。
应了一句后,她在心里略一想,难道宋天诚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不行,我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天诚明明在,陈瑶打电话过去。
“谢主任,他可能去洗手间了。是不是策划方案的事出问题了?”
谢毕升发火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对陈瑶也不例外。
他对陈瑶心存觊觎,并不表示他在意陈瑶。
他贪图的只是陈瑶那动人的身子,因此陈瑶问起他的时候,他吐了一句。
“哪这么多废话?叫他过来就是。”
砰——
电话挂了,陈瑶越发感觉到有些不妙,却又想不明白,到底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宋天诚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问道:“陈主任,出什么事了?”
陈瑶有些心不在焉,“谢主任叫你过去。”
宋天诚问,“是不是关于方案的事?”
“不太清楚,他好像很凶,很生气的样子。”
宋天诚也觉得奇怪,难道自己和从彤的事情,被谢毕升知道了?
没道理啊?如果谢步远当初就看到了那一幕,岂不找自己拼命?
应该是别的事,宋天诚倒是十分冷静,来到谢毕升办公室。
谢毕升正在看陈瑶递交上来的策划方案,宋天诚叫他,他也不应。
继续装模作样看着策划方案。
宋天诚站在那里,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
谢毕升这才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望了眼宋天诚,也没有什么先兆,他就发火了。
拍着桌子吼道:“你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得宋天诚云里雾里的。
宋天诚当然不会傻到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不打自招,依然挺平静地道:“谢主任,怎么啦?”
谢毕升心里一阵恼火,上下打量着宋天诚。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妖术?能让从彤这么快就变了心?
姑且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谢毕升决定先敲打敲打一下宋天诚。
目光扫过宋天诚那张平静的脸,他越发有些生气,指着策划方案道:“这些数据是哪来的?有依据吗?”
宋天诚道:“都是在大秋乡经过核实后,得来的准确数据。”
谢毕升斜着脖子问。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准确的?”
“当然,绝对准确。”
砰——
谢毕升又拍桌子了,整栋楼的人都听得见。
陈瑶在楼下办公室,暗自为宋天诚担心。
谢毕升道:“你这分明就是在骂整个安平县的人都不作为,空守着一座宝山然不自知。整个安平县,就你一个明白人是不?”
宋天诚抹了把汗,自己只不过是如实把数据写上去,反而让谢毕升不高兴了,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宋天诚很快就明白过来,如果自己这份报告递上去,说安平县的资源十分丰富,则说明一个问题。
拥有这么丰富资源的安平县,为什么迟迟招不到外资?
能力问题?还是环境问题?
一方面贬低了招商办所有人的能力,另一方面说明了这些人不作为。
如果安平县一穷二白,招不到外资,这事就怪不到他谢毕升头上了。
看来说实话也是一种罪啊!
想明白这个道理,宋天诚很快就释然了。
谢毕升随手把资料一扔。
“拿回去修改!务必在明天交上来。”
早就听说体制内的事情,要懂得变通。
一些说明问题的关键数据,该大的时候要大,该小的时候要小。
还有发生安全事故的时候,如果几十人受伤,你只能写尾数,这就是官场玄妙。
陈瑶看到宋天诚回来,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天诚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陈瑶皱起了眉头,这可是个麻烦。谢毕升究竟想干什么啊?
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宋天诚终于把策划方案又做了修改,将一些说明问题的关键数据做了处理。
第二天交到谢毕升办公室,谢毕升看了一眼,将策划方案扔过来。
“不行!再改!”
宋天诚又改了一次,在下午下班之前交上去。
谢毕升看了眼,又扔过来,还是不行。
反反复复折腾了七八次,宋天诚终于忍不住了。
“谢主任,那您的要求是?”
自打他从大秋乡回来,谢毕升就没给他好脸色看。
“我的要求只有二个字,满意!你觉得这东西能让人满意吗?”
宋天诚明白了,接过策划方案退回来,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位置上。
陈瑶正要安慰几句,电话又响了,谢毕升叫她去办公室。
“小宋还是太年轻,没有工作经验,我看这个方案就算了,我已经叫别人去弄。”
陈瑶还想分辩几句,谢毕升摆摆手。
“这事就这样定了,你先下去吧!”
搞了半天,花了这么多时间和心血,他一句话就给否定了?
谢毕升还果然是小心眼,为了这点事情,就开始针对宋天诚,陈瑶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下班的时候,她叫了宋天诚,两人边走边谈。
宋天诚听说自己的辛辛苦苦,花了大半个月的心血,他说废了就废了,不由有些恼火。
既然不用,留着它干嘛?一怒之下,随手将几次修改下来的档案袋,朝马路中间一扔。
啪——
飞出去的档案袋与一辆飞驰而来的小车,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档案袋打在挡风玻璃上,马路中间传来一声嘎吱的汽车急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