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跟陈瑶透露出半句心里话。
半晌，李沉浮终于说话了。可他的目光，却不敢正视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
嘴里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你走吧！”
陈瑶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不能走。”
李沉浮的目光，突然变得狞狰起来，冲着陈瑶吼道：“少跟我装好人，你根本没这么伟大。别再用你的花言巧语来解释你的问题，昨天晚上一宿未归，今天晚上又是满身酒气。知道说你在上班，不知道还道你在干什么？你一个女人天天这样子，成何体统？”
陈瑶也不解释，她知道自己的任何解释都是多余。
李沉浮，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李沉浮。他的心眼正慢慢变小，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
性格的裂变与扭曲，让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婆婆又从背后钻出来，“叫你走，你听不见吗？”
陈瑶看着婆婆道：“我不能走。我走了，谁来照顾你们？”
婆婆推开她，走到儿子身边。
“我们自己有手有脚，需要你照顾吗？”
陈瑶不说话了，望着李沉浮。
李沉浮的脸，变得很阴郁。
不知他从哪里找出来的一个红色本子。
“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如果是因为这个，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因为它无法再束缚你我。”
李沉浮打开小红本子，当着陈瑶的面，用力一撕。
“不要——”
呲——
红色的小本子，在李沉浮的手中，慢慢地变成碎片。
两人贴在一起的照片，正慢慢分解。
陈瑶的心沉下去，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李沉浮随手一扬，碎片纷飞。
“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不在。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李家的媳妇。我李沉浮，也没有认识过你。”
“还不快走？出去，出去！”
陈瑶被婆婆连拉带扯，推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连路灯都那么庸懒。
陈瑶坐在小区路边的一条石凳上，心思茫然。
被丈夫撕了结婚证，扫地出门，一个女人的悲惨，莫过如此。
第二天一早，宋天诚七点四十二分就进了办公室。
送开水的老头还开玩笑说，“小宋，整栋楼里就你一个人最准时了。今年一定可以评个先进。”
宋天诚只是笑笑，因为他知道，上班迟到，下班早退，已经是招商办的老毛病了。
除了自己，其他人不到八点半，九点是不会出现的。
有的人甚至一年到头，除了发福利的时候准时出现之外，其他时间根本不见人影的。
宋天诚给自己倒了杯水，等到九点一刻，陈瑶还没出现。
宋天诚有些奇怪了，陈瑶一向挺准时的，今天怎么迟到了？
以陈瑶的行事风格，就算她迟到，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可今天这情况有点不正常。
正寻思着，司机小李跑上楼，“陈主任在吗？”
宋天诚说她昨天晚上喝醉了，可能还没起床吧？
小李掉头就跑，“算了，我去找她。”
宋天诚觉得很奇怪，小李这么急着找陈瑶干嘛？
难道是昨天晚上说的，要去大秋乡考察？如果是去考察，干嘛不通知自己？
等到十点半，昨天晚上两名副主任回来了。
宋天诚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两人在办公室里发牢骚。
“谢毕升真不是个人，冲锋陷阵的时候叫我们拼死上，请功领赏的时候，一脚把人踢开。凭什么我们都要撇开，陈瑶却跟着去？”
另一个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谢毕升早打上陈瑶的主意了。只怕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早搞到一起去了嘞。”
“真有这事？”
“切——我还能骗你？你知道陈瑶当初，是凭什么当上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吗？”
“她不是李县长的儿媳妇吗？”
“李县长？早成历史了。现在这社会，不要说一个死去的副县长，就算是一个退下来的县委书记，谁还理你？”
“是啊，这世道，人走茶凉。”
“依我看啦，招商这块我们两个是分不到一杯羹了，不如另找东家吧！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去汤书记那里走一趟？”
“汤书记？你还别说，我真的就不明白。何县长这次拿招商办开刀，汤书记怎么就不吭一声？”
另一个笑了起来，“说你糊涂，你还真糊涂。算了，这事我也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反正你听我的，跟我去准没错。”
“你啊，就是不爽快，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吞吞吐吐的，玩高深啊？”
“呵呵……兄弟我告诉你，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县长他蹦得再高，也跳不出汤书记的手心。现在汤书记就是要他跳，他不跳，怎么知道他想干嘛呢？你知道李县长当年是怎么死的不？”
“不是脑溢血吗？”
对方笑了起来，却不再说话了。
宋天诚听到这里，心里突突的跳。
难道李副县长之死，还有内幕？
真若是这样，安平县这水，也太浑了。
宋天诚在心里琢磨着，这事情自己得留意下，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