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下肚,陈瑶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呆吗?”
宋天诚晃了晃脑袋,眼睛望着两颊绯红的陈瑶。
陈瑶倒是干脆,对宋天诚道:“以前每次出去陪酒,他们那些男人,哪个都不安好心,巴不得我喝醉。只有你,喝这么点酒就担心我醉了。宋天诚,我问你,你是不是怕我醉了,给你惹麻烦?”
宋天诚的头像拨浪鼓似的。
“不是,绝对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宋天诚又是一阵摇头。
“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喝醉了,难受。”
陈瑶笑了,“放心吧,我的酒量好得很。你不一定喝得过我。否则我在外面陪酒的时候,早被这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给侵犯了。”
宋天诚一想也对,既然陈瑶酒量不错,自己的担心岂不是多余?
再说,出来喝酒,一定要尽兴,否则多没意思。
陈瑶也正有此意,她跟宋天诚一口气连喝了三杯,宋天诚又加了几个菜,陈瑶叫住他。
“宋天诚,今天的事,你真不恨我?”
宋天诚道:“我是一个新人,整个招商办,也只有陈瑶姐你对我最好了。这点小事就别提了,以后只要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陈瑶朝他伸出了大拇指,“好,冲着这句话,我今天晚上豁出去。”
什么豁出去了?陈瑶没说,宋天诚自然也不明白。
两人喝到第四瓶的时候,陈瑶道:“其实我一直在担心,你会不会过来敲门。当时我心里真的没底,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陈瑶喝了口酒,“谢毕升的老婆是汤书记的妹妹,这一点你可能不知道。以谢毕升的为人,如果他要记恨于你,你以后的日子就麻烦了。”
宋天诚喝了酒,拍着胸膛道:“放心吧,陈瑶姐,他拿我没办法。”
陈瑶自然不知道宋天诚也有来历,还道他喝了酒后,说酒话。
于是又提醒道:“谢毕升这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本身没什么能力,在招商办三年,一笔像样的外资都没有引进来过。招商办这个单位,却是被他整的机构臃肿,由当年的十几个人,变成了现在的六十几个。县里多次想下掉他,无奈汤书记不松口,县长无可奈何。”
宋天诚当然知道汤书记其人,他是安平县一把手,原来是这等关系在,谢毕升才在招商办稳坐钓鱼台。
可谢毕升这人,爱好广泛,打牌,钓鱼,喝酒,唱歌,跳舞……吃喝玩乐的事,他样样在行。
县里每年拨下来的经费,全部被他花在这上面了。
作为招商办的一份子,宋天诚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
假如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上位,一定肃清这股不正之风!
陈瑶说她酒量好,没想到还是醉了。
宋天诚大致数了一下,两个人喝了十瓶啤酒,加上她之前喝的两瓶,刚好一件。
就算是宋天诚后面喝得多,陈瑶至少也喝了六瓶。
在南方,一个女子能喝六瓶啤酒,这酒量的确已经很不错了。
可望着趴在那里的陈瑶,宋天诚一筹莫展。
接下来该怎么办?
送陈瑶回去?
不知道陈瑶住哪里?
送她去宾馆?
孤男寡女去开房,怕引起别人怀疑。
眼看就快打烊了,宋天诚轻轻地拍着陈瑶的肩膀、
“陈瑶姐,陈瑶姐,我们该回去了。”
陈瑶嗯了一声,抬起头来。
“我....我....我去结账!”
宋天诚道:“账已经结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陈瑶站起来想走,不料身子一歪,差点就要坐到地上。
宋天诚眼明手快,一把抱住她。
两人摇摇晃晃离开东外滩,陈瑶还在问。
“这是去哪?”
宋天诚道:“告诉我,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陈瑶一会儿说在人民路,一会儿又说在林业局,最后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了,指着河边道:“在那。对,就是那里。”
宋天诚知道她喝多了,心道,还是把她带到自己出租屋去吧!
十二点过后,街上的行人稀少,连人力车也很难找。
好不容易拦了辆车,走到半路的时候,陈瑶突然哇地一声,吐了一车。
把车夫给气死了,钱也不要了,扔下两人气呼呼的离开。
此刻不上不下,离宋天诚的出租屋,还有两公里左右。
深夜时刻,月明星稀,路灯昏暗。
宋天诚咬咬牙,只得背起陈瑶朝自己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陈瑶的身子沉,怕有百来斤左右。
两个人零距离接触,让宋天诚很不适应。
在这个时候,就算对她做什么,陈瑶绝对不会有什么反应。
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借机揩油了,宋天诚却没有这么做。
两公里路,宋天诚花了整整半个小时。
打开门,将陈瑶扔在沙发上。
宋天诚坐下来喘气。
房间里,飘荡着一股烟雾,宋天诚的目光落在陈瑶身上。
今天晚上的陈瑶,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紧身的衬衫,腰间的肌肤完全暴露出来,让这空间里,多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宋天诚深吸了口气,来到窗户边,望着那轮弯弯的月亮。
他想,陈瑶应该是有什么心事,才一个人跑出去喝酒,把自己灌醉。
想到今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幕,宋天诚不由一声叹息。
哇——
沙发那边传来一声呕吐,宋天诚扔了烟头跑过去。
陈瑶躺在那里,吐得满地都是,衣服上,酒气熏天,白色的衬衫上,隐隐可见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