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望舒盯着景姝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眼底的试探意味越来越浓。
“顺嫔,可是有何顾虑?”
“本宫见着顺嫔今日的衣裳跟妆容都十分的合宜。”
景姝婳看着那三支香,微微出神。
皇后到底还是不信她,即便她烧了这三支香又如何?
只是她不愿,便没人逼得她。
“顺嫔。”
云望舒拿香的手又往前伸了一伸。
景姝婳笑着将香接过云望舒递过来的香,但是也没有上前一步。
“娘娘,臣妾昨晚才害了人,今日这香断然是上不得的,不知可否麻烦娘娘替臣妾向佛祖告罪一声?”
“臣妾知晓分寸,娘娘费了不少心力才开辟出这一间佛堂,又请来大师开堂讲座,臣妾实在不敢污了佛祖的眼。”
说着,景姝婳又将香递了回去。
景姝婳这一番话诚恳,倒叫云望舒挑不出错处。
正如景姝婳所言,她的确花费了不少心力,锦瑟两岁时,她曾怀过一个孩子,只是不满三个月,孩子就没了,她自此也伤了身体。
本是想开小佛堂替她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祈福,愿他能早点再回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如今她又怎能让旁人坏了他的福运。
“既如此,本宫便替你同佛祖说一声。”
话落,云望舒伸手接过景姝婳手中的香,递给一旁的兰若。
兰若将香直接丢掉。
景姝婳只当没看见,脸上神情自若。
“顺嫔难道不觉得瑶常在这胎怀得奇怪?”
她自然知道。
“白知瑶身后有贵妃,贵妃替她筹谋了许久,为的就是这一个孩子,如此一想,倒也不是很怪。”
“本宫让人去查过了,贵妃身边的宫人曾出过宫,回来后不久白知瑶便复宠有了身孕,此事未免太过巧合,而本宫从来不信这样的巧合。”
后宫之中,任何一点小事,都不可能是巧合。
“想必娘娘已经查出白知瑶服用了什么,或是用了别的法子。”
“还不曾,不过快了。”
景姝婳从凤仪宫离开,没想到半路还是遇到了挺着平坦肚子的白知瑶。
景姝婳眼眸沉了下去,她都已经绕小路了,白知瑶还能逮住她,当真是冤家路窄。
“妾身给顺嫔娘娘请安。”
景姝婳睨了白知瑶一眼,意思十分明显。
“妾身给顺嫔娘娘请安。”
“起来吧。”
白知瑶扶着岁珠的手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景姝婳,等今晚陛下过来,她定要好好告状。
景姝婳明知她有孕,居然还折磨她,其心可诛。
景姝婳抬步离开,却被白知瑶一把拉住。
“顺嫔娘娘可去看过贵妃娘娘了?”
景姝婳抽出自己的手,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
“贵妃娘娘不喜欢本宫,本宫何必上赶着给贵妃娘娘找不痛快。”
“哼,顺嫔姐姐手段真高明,三两下就把贵妃娘娘吓得晕过去,早上还神情恍惚,这后宫没有比顺嫔娘娘更恶毒的了。”
景姝婳凉飕飕地盯着白知瑶,她恶毒?
白知瑶害死原主,她就善良天真?
“瑶常在,你也挺恶毒不是吗?本宫的另外一丝魂魄还在压在御花园的荷花池中,瑶常在不记得了?”
白知瑶吓得一激灵,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
“你少吓唬妾身,妾身要是被顺嫔吓出个好歹,伤了肚子里的龙子,顺嫔怕是无法跟陛下交代,而且陛下晚上会过来陪妾身。”
说到慕容序,白知瑶脸上氤氲出一抹潮红。
“顺嫔娘娘还不知道吧,陛下对妾身很温柔,昨晚陛下还抚摸着妾身的肚子,陛下希望妾身能生一个像他又像妾身的孩子,那一定会很好看。”
“陛下还说,妾身是他心口的痣,一辈子都存在。”
“陛下还说感谢妾身,后宫许久没有这样的大喜事了。”
景姝婳心中了然,难怪白知瑶今日脑子不正常,原来慕容序昨晚给她勇气了。
“陛下是盼着瑶常在早日生下皇子,但是贵妃娘娘应该比陛下更加着急,更加在意瑶常在的身体,瑶常在的福气真好。”
一句话卸掉白知瑶全部的力气和手段,恶狠狠的盯着景姝婳。
“瑶常在好好养胎,贵妃娘娘才能心安,心安定了,精气神也就恢复了。”
“顺嫔娘娘,你在幸灾乐祸?”
“怎会,本宫可没有瑶常在这样的福分,哪里配幸灾乐祸。”
话落,景姝婳迈步离开,嘴角的笑确实却是深深刺痛了白知瑶的双眼。
“顺嫔,你很聪明,但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如你预料的那般,许多事情还都有变数。”
白知瑶只顾着在景姝婳的面前争一口气,却忘记了身后躬着身子低着头的小墩子。
贵妃病倒的几日,景姝婳不曾去过玉芙宫,一是因着淡如菊花的人设,二则是她可不想上赶着被人羞辱。
再说了,她这嘴说话那么中听,等会再给贵妃哄的晕头转向,病得更重了,那岂不是坏了大事?
只是景姝婳不主动去找麻烦,自有麻烦主动来找她。
“娘娘,起初是从瑶华宫传出来的,说是那晚贵妃娘娘见到的是淳妃娘娘的鬼魂,淳妃一直拉着贵妃娘娘诉说冤屈,还让贵妃娘娘替她报仇,还说她也不会原谅那个害她的人。”
“贵妃娘娘闻言,心中悲痛,这才生了病,如今玉芙宫,杏华宫,尚衣局,内务府,乃至长街上都有不少的闲言碎语,只是他们都不敢明说,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嘀咕。”
小禾子跪在地上,将打听到的情况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这么拙劣的借口,贵妃娘娘竟也编得出来。”
“娘娘,贵妃此举是冲着娘娘来的。”
“本宫知道,贵妃是想给她自己找个借口,也想让本宫替她担了这罪责,毕竟此事的确跟本宫有关,她料定本宫不敢争辩。”
“娘娘,那该如何?可要澄清一二?”
“可是本宫出淤泥而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