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剑玄涯想要一个原因。
即使这个原因于事无补，他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剑玄涯仍然想要一个原因。
凤无双想了想，道，“因为灵强软骨症。”
剑玄涯不解，“灵强软骨症又怎么了？”
郁平安不幸患上灵强软骨症，这是他该死的理由？
凤无双问道，“你们可知，灵强软骨症的另一个称呼？”
剑玄涯看向剑天涯他们，他们同样一副不解狐疑的模样。
叶摇光拧眉想了想，脑中浮现出“天妒”二字。
“摇光，你知道？”郁泽注意到叶摇光恍然大悟的表情。
叶摇光道，“灵强软骨症又名天妒，天妒之人必是早夭之命。”
凤无双扭头看向叶摇光，目露惊讶，“你这小女娃倒是有几分见识。不错，灵强软骨症别称天妒，知道这点的人不多，你是何门何派，哪个世家的弟子？”
叶摇光道，“我是百花宫弟子叶摇光。”
凤无双眼眸瞪大，又迅速恢复正常，没人发现这短暂的变化。
“天妒，天妒之人，所以身患灵强软骨症之人从未活过活不过三岁。可你们夫妻二人，堂堂的紫级炼丹师和剑宗宗主，耗费无数资源，生生把那小东西强留到现在。”
提起这件事情，凤无双就一肚子火。
她千辛万苦，只为除掉郁平安，策炼夫人和郁清以他们的权势地位，耗费数之不尽的资源，一而再再而三把郁平安从死神手上夺回来。
“你们强行挽留那小东西，已然让天道不快。如今你们还想逆天而行，妄图救治那小东西，你们的脑子进水了？”
凤无双破口大骂，恨不得敲开策炼夫人他们的脑子。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天道真是病猫不成？为了你们的性命，以及你们剑宗的万年基业，我不得已现身，亲自动手除掉那小东西。”
凤无双的视线落在策炼夫人的身上，呆若木鸡的策炼夫人直挺挺跪下。
凤无双没有攻击策炼夫人，为什么策炼夫人要下跪？
郁泽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堂堂剑宗宗主的妻子，一峰之主，紫级炼丹师颜面尽失。
“师嫂，你这是做什么？”郁泽与策炼夫人较为亲密，自然由他来搀扶策炼夫人，“师嫂，你快起来。”
策炼夫人摇摇头，“小师弟，你不要管我。”
策炼夫人抬起头来，眼眶通红，平静地质问，“师尊，为什么？我是您的嫡传弟子，你为什么要暗杀我的儿子？”
此言一出，郁泽他们神色震惊，纷纷侧目。
策炼夫人是凤无双的弟子？
凤无双从空中落下，一步步走到策炼夫人的跟前，白皙如玉的手掌轻轻盖住策炼夫人的脑袋，轻柔说道，“策炼，我是为了你好。”
策炼夫人哭着摇头，“师尊，平安是我的儿子。”
凤无双道，“可对我而言，你和阿清才是我的孩子。”
策炼夫人身体一顿，“师尊，求求你，弟子求你，放过平安，平安那孩子太苦了。”
凤无双扫了眼悬浮半空，面容扭曲的郁平安。
“他终究是你们的儿子，便也是我的孙儿，我这般，也是为了他。他苦苦求生，奋力挣扎又能如何，他斗得过天道，你们斗得过天道？”
天妒一词，代表灵武大陆的天道不允许郁平安这类人存活。
天道至高无上，不可违抗，祂的意识是绝对的。
“师尊，平安是我的儿子。”策炼夫人抬起头来。
凤无双皱着眉看着策炼夫人，她觉得策炼夫人有什么不一样了。
接着，策炼夫人站起身，直视凤无双，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坚定。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嘴里蹦出来，“师尊，平安是我的儿子，我爱他，谁要动我的儿子，便是与我为敌。与我为敌者，我必杀，即便对方是天道。”
凤无双冷声道，“如果是我呢？你难道要弑师吗？”
策炼夫人不言不语，平静的双眸凝视凤无双深邃的眼睛。
无需言语回复，一个眼神即可说明一切。
凤无双仰天大笑，一脸欣慰说道，“这才是我的弟子，这才是我凤无双这辈子最得意的弟子。凤策炼，我以为你嫁给郁清后，甜蜜幸福的生活消磨掉你的锐意和冷酷，出人意料之外，你还是那个凤策炼。”
凤无双后退两步，张开双臂，高声道，“来吧，凤策炼，让为师亲身感受一二，你在嫁给郁清之后，实力有多少增长？”
策炼夫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品灵皇者的气势和力量轰然爆开，劲风刮向四面八方。
郁泽和剑天涯他们颔首称赞，师嫂的修为又精进不少。
相对而言，凤无双脸上的笑意顿时沉下来，“这就是你的实力？这些年来，你竟没有丝毫长进。”
策炼夫人道，“师尊，弟子离开您后，已经从灵圣者迈入灵皇者。”
短短近百年，策炼夫人从灵圣者进阶为灵皇者，可见其努力和天资。
“你修炼天赋远胜于我，我在你这个年纪已是三品灵皇者。你呢？区区一品，竟还沾沾自喜。”凤无双冷声斥责策炼夫人。
凤无双期待与强者一战，尤其是对方是自己的亲密之人，不论是对方杀了她，还是她杀了对方，这都将给她带来无比沉重的疼痛和绝望。
凤无双喜欢痛苦。
凤无双喜欢绝望。
凤无双追求在战斗中，在极致的疼痛和绝望中死去。
策炼夫人刚刚的一番慷慨陈词，凤无双燃起希望的火焰，以为她一手教出的好弟子将实现她的心愿。
凤无双满怀希望，现实却给她沉重一击。
她的弟子多年不曾长进半分，不说带给她痛苦和绝望，能不能碰到她都是个问题。
凤无双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凤策炼，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知你炼丹师，所求是炼丹之术，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你身为紫级炼丹师又能如何？”
“你看看那个垃圾夜摇光，与你齐名的紫级炼丹师，如今不也死了，她的坟头草怕是也有三尺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