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和周昔慈婚事将近,一时府内上上下下都是在准备。
侯夫人甚至将家传的玉佩赠与我:
「念念啊,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虽说你在京中并无母家,但你尽管放心,侯府便是你的母家,旁人不敢多言。」
我颇为感动。
但谁料,当初将我送至青楼抵债的沈父沈母听说我要嫁到侯府时,连夜从江南入京。
只为攀上个亲戚关系。
真是可笑极了。
「小姐,门外那几位还赖在门前,看样子是打算誓不罢休,周围围了不少人,再这样下去,恐怕于您不利啊。」
我平静的听侍女说完。
冷笑了声:
「行啊,他们想见我是吧,那就见一见吧。」
在大堂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容时,我一下就忆起了往昔。
……
犹记我生母在世时,我也曾是被沈父母亲呵护在掌心中的。
但这一切都从沈父有了外室后发生了变化。
那时,沈父母亲时常为此争吵。
记忆里,母亲是个很坚强的人,她从来不轻易哭,那时也不例外,只是一遍遍抱紧我。
直到一日,顾玄渊邀我外出嬉玩。
到底年幼,怕母亲不允许,便偷偷溜了出去。
哪想,这一走,我便再没见过母亲。
我玩到夜里才回来。
我心虚的从围墙翻过去,生怕被母亲看到责罚。
可谁知,我并未看到母亲。
沈父拉着现在的沈母走到我跟前:
「念念,她以后就是你的母亲了。」
沈母温柔的来摸我的脑袋。
我一把拍开,神情慌乱极了:
「我不要!我只要我自己的母亲。」
那晚,我跑遍了整个沈府,可再没见过母亲了。
这件事在好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我的阴霾。
之后,沈母有孕,生下来的还是个儿子。
我在府内彻底成了个透明人。
但沈母还是不想放过我,她所有的温柔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她曾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恶狠狠的对我说:
「小蹄子,跟你母亲一个贱样。」
在沈家落败前,我到了适嫁年龄。
沈母同沈父甚至提出要将我嫁到东市杀猪家的傻儿子:
「那人虽是个傻子,但好歹家中也是个做正经生意的,不愁银两。」
我差点没气笑。
回忆到此为止。
此刻,我端了杯茶水细细品,仍由沈父沈母说什么,我都不予理会。
直到沈父脸色愈加不好:
「沈念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勾了下唇角,径直对立在门口的侍卫道:
「把这两人丢出去!」
沈父沈母立刻站起身,责骂我是个狼心狗肺的。
他们从没料到我竟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侯夫人来时,正看见沈父沈母破口大骂。
她一下变了脸色:
「哪里来的刁民,敢在侯府撒野!」
侍卫们毫不留情的将他俩丢了出去。
侯夫人拉着我的手:
「放心吧,就算昔慈不在家,我也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我心下一暖。
沈父沈母借着被我赶出侯府,大肆在邻里街坊间说我狼心狗肺吃里爬外。
周昔慈回来后得知此事,给气笑了。
还得我反过来安慰他。
他将我揽进怀里:
「我只是心疼你啊。」
「你可看着吧,我总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京都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周昔慈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很快就让那些街坊邻居闭了嘴,甚至让他们一看见沈父沈母便紧闭大门,将俩人拒之门外。
沈父沈母在京中并无其他熟人,盘缠又很快消耗完。
最后,二人竟然再次灰溜溜的来侯府找我。
「念念啊,你放心,此后我们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
「只要你能给我们点回江南的盘缠就行。」
沈母甚至开始跪在地上求我。
看来真是走投无路了。
我走到她身旁,她面色一喜。
「老东西,真是跟你儿子一样,都是个软骨头。」
沈母面色瞬间就变了。
侍卫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丢出去。
她的儿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打小不听话,跟着一群不学无术之徒厮混,直到几年前丢了性命。
这件事一直是沈父沈母的心病。
当年沈母一句贱东西,可是让我记了好些年,今日便一并还了。
身后是沈母大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