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志方推了顾秋一下,摇头示意。
这位老人家还真怪了,给钱都不作生意?那他开店干嘛?
左晓静可能觉得外公这样说话,让人难以接受,她解释道:“对不起,我外公平生最讨厌假的东西,所以这装裱呢,非真迹不裱。你还是拿回去吧!”
顾秋在心里道:“真不知道这位老先生开店,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自己的爱好?在书画一条街,他这个位置好,门面大,偏偏耍个性,唉!”
吴承耀道:“算了吧,要不去别家看看?”
如果去别家,顾秋还不放心,否则他就得回楚河县去。
只是楚河县相隔几千里,这么远,时间上也赶不及。
“师父他就是个怪脾气,说不裱就不裱,钱再多也没用。”谭志方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左晓静也点头:“的确如此,他就是怕假的东西流入市场,以假弄真,欺骗了收藏爱好者,破坏真迹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
闻言吴承耀问了句:“如果不流入市场呢?只做为个人爱好收藏起来行不?”
谭志方摇头,“话虽然这么说,可万一有人起了心思,谁有保证他以后不流入市场?再说几十年,几百年之后的事,谁都难料。”
顾秋心道,我只想找一个好一点的装裱师傅,没想到这么麻烦。他叹了口气,收起作品。
“走吧!”
和吴承耀出门,一名中年胖男子匆匆而来,跟顾秋撞在一起。
顾秋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散开了。
“对不起。”顾秋道了声歉,弯腰去捡那幅字。
对方咦了声,等等!
“这位小兄弟,你手里的东西能不能借我看看?”
顾秋打量着对方,四十上下,穿着也还蛮贵气,手指上的金戒指,足有三十几克。
对方又说了句,“能不能借你这幅字给我看看?”
顾秋道:“可以!”
胖男子欣喜若狂,说了声谢谢,接过顾秋手里的东西,在桌上铺开。
“好,真妙!真是一件宝贝。小兄弟,你这东西卖不卖?”
顾秋道:“对不起,这是一幅赝品,不卖的。”
谁知道对方很固执。
“我知道是赝品,可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赝品,而且我找郑老先的作品很多年了,他的真迹可是千金难买。没关系,你说多少钱?我要了。”
顾秋说,“抱歉,真不能卖,我还指望着拿它去救人呢?”
左晓静本来准备回屋里去的,听到顾秋这句话,她又折回来。
“你说什么?”
顾秋说,“我说不能卖。”
“不是,你后面那一句。”
“我还指望拿它去救人,怎么啦?”
“救人?救什么人?”左晓静似乎很感兴趣,挖根究底地问。
顾秋道:“算了,反正张老也不愿意帮忙,说什么也没用,我还是再去想办法吧。”
说完,他又要走。
那胖男子挡住他,“别啊,小兄弟,我跟你说真的,你把它卖给我吧!多少钱无所谓的。三千?三千怎么样?不行就五千!”
顾秋被他缠着,有些恼火。
“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了不卖,还凑什么热闹。卖给你,我拿什么去救人?真是胡搅蛮缠。”
额!
发火了?
胖男子见顾秋真的生气了,只得遗憾的放开。
顾秋对吴承耀道:“我们走!”
“等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那位张老先生又从屋里出来。
“小伙子,你跟我进来一下。”
顾秋望了眼谭志方,谭志方推了推他。
“快点,说不定这是机会。”
吴承耀也点点头,建议顾秋进去。
左晓静在那里笑,“快去啊,好不容易让我外公答应,你还愣着干嘛?”
顾秋来到张老先生的工作室,老先生坐在那里喝茶。
“能不能告诉我,你拿它怎么去救人?”
老先生的态度,明显好转许多。
顾秋心道,我如果不说,他势必不肯帮我。
我要是说了,又怕这事情传出去,影响不好,该怎么办?
还是半真半假的说吧,他帮不帮,就看天意了。
迎着老先生的目光,“是这样的,张老。我一个朋友的爸爸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污告,现在已经被纪委带走,好多天了,毫无半点消息。我朋友万般无奈,就想通过这种方式打通一下关系,看看能不能见到她爸爸一面。”
“糊涂!”张老说了一句。
“靠这个就能打通关系?真要是那样,他们纪委的工作也不要做了。”
顾秋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下下策而已。再说,这本来就是一件赝品,值不了几个钱,算不上行贿。我朋友并不希望纪委能够偏袒,大事化小,但她还是希望纪委能够秉公办事,不偏不倚就行。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爸爸是清白的。”
老先生放下杯子,“这世道啊!都让这些人弄得乌烟瘴气的。好吧,你把东西留下,两天后来取!”
顾秋一听,立刻欣喜道:“真的?那就太谢谢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