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四十,江千竹跟着赵东宸早早的起床,天气微凉,她穿了条宽松的休闲裤,一件粉色的休闲皮肤衣,站在镜子前,很自然的摸了摸还没凸出的肚子。
赵东宸做好的早餐摆在餐桌上,鸡蛋三明治和牛奶。
她坐进餐椅,望着面前的早餐发呆,昨天吃了烧烤后,胃里像火烧,胃酸冒了很久,偷偷吃了一颗达喜,不敢跟赵东宸说,怕以后再也没有吃烧烤的福利。
多看了一眼面前的牛奶,打了个恶心,反胃想吐。
男人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放到她面前,“喝不下牛奶的话,喝酸奶。”
“嗯。”看到酸奶有了点食欲,她打开盖子喝了几口。
赵东宸望着她温声道:“鸡蛋和三明治也要吃完。”
“好。”江千竹像个听话的孩子,情绪好的时候,她很少反驳赵东宸的意见。
吃完早餐,她跟着赵东宸到了附院的血液内科病房。
在办公室坐着等着他带组查房,偶尔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她打开房门探头看过去。
血液内科,很多病人都是不治之症或难以治愈之症,白血病、再障、地贫……
患者年龄从小到大,化疗后的患者头发脱光,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生命力仿佛在一点点丧失。
本科实习的时候幸运的躲过了这个科室,她向来心态乐观,不想面对太多惨烈的生死之时。
读研究生的最后一年,曾经在值班的夜里遇到一个老人过世,让她难过了好一阵,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
走廊上,查完房的赵东宸带组走来,身后跟了一群白衣。
男人个子颀长,身材健硕,五官凸显,表情严肃,修长的手指在某个医生拿到他面前的病历上指点。
刚要离开,又有个病人家属走到他面前,神态沮丧的问询,交流了几分钟后,他瞅着家属落寞离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住脚步,与靠在门框上的江千竹四目相对,女人的眸子里透着欣赏和崇拜,闪闪发光。
赵东宸不被察觉的勾勾唇,走进办公室,“我换衣服就可以走了。”
江千竹追在他的身后,声音娇媚的说道:“赵老师,你刚刚的样子,好像第一次给我们上课的时候。”
赵东宸脱下白大衣挂到衣架上,侧身望着粉嫩的小娇妻,脑里出现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勾唇而笑:“是,那是认识你的开始。”
——
一小时后,两人到了江千竹的家里。
知道他们要来,茶几上准备了很多小零食和瓜果。
几句寒暄后,就剩下赵东宸坐在客厅,盯着他根本没心情看的电视屏幕。
江千竹被父母拉到卧室里,父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声音隐隐的传到客厅,听不到内容。
江千竹听了很久才明白来龙去脉,她就知道跟马天里有关。
正在考虑怎么找个借口避开赵东宸去楼上的马天里家把事情说清楚,
门口却响起敲门声。
赵东宸很少有焦虑的时候,遇到江千竹的事情就会例外。
房里的父母不知道拉着江千竹在商量什么,把他排除在外,仿佛他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跟江千竹交往时,她父母就很犹豫,并不赞同他们交往,跟江千竹的想法一样,认为家庭不匹配,还是门当户对的好。
如履薄冰,就是他那段时间的心情。
今天坐在这里,虽然已经是正牌的女婿,他依然焦躁不安。
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要江千竹回家商量。
莫非,还是和马天里有关?
……
客厅的门铃声响起,赵东宸朝卧室看了一眼,自然的去开门。
拉开门的那一刹那,毫无预警。
门内外的两人四目相对,愣住。
“赵东宸?”
“马天里。”
两人同时发声。
同时,卧室里的父母和江千竹听到门响走到客厅,呆呆的望着门内外面对面的两人,没有任何人发声,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无措。
马天里的目光逐渐从诧异变成疑惑,“你为什么在千竹家?”
赵东宸抿抿嘴,很自然的回复:“我是千竹的丈夫,我在这里很正常。”
“你说什么?”马天里仿佛看到天外来客,眸里的颜色被黑雾掩盖,从紧咬的牙巴极不信任的崩出几个字:“你是江千竹的丈夫?”
江千竹即刻上前,心慌得不知所措,“马天里,你来我家干嘛?”
马天里的视线转向江千竹,无法接受面前的事实,急促的喘着气问:“千竹,你跟赵东宸结婚了?”
“是。”江千竹回答得清脆而肯定。
“怎么可能。”马天里望着赵东宸,眼里似有火焰喷出,“他是我的高中同学,你的大学老师,你怎么可能嫁给他?”
江妈妈着急走到马天里面前解释:“天里,是真的,昨天我们跟你说你就不相信,他们半年前就结婚了。”
马天里握紧拳头,骨节根根泛白,眸子里似有火焰,胸口憋闷得说不出话。
半晌,他对着江妈妈喃喃低语:““阿姨,我去海城是为了千竹,我想挣到钱后再来娶她。””
赵东宸关注着马天里散乱失神的眼神,他走到江千竹面前,把她护在身后,挡住了马天里随时会向江千竹投去的目光。
沉住气,他依然面色和悦地对马天里说:“你只是单方面的喜欢江千竹,她凭什么不能结婚?”
“你是什么时候看上千竹的?你是我的同学,为什么抢我喜欢的人?”马天里的脑子飞速运转,想理出一个合理的头绪,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子再次对上赵东宸,双手狠狠地揪起赵东宸胸前的衣领,情绪激动而高昂,“你早就有预谋的对不对?这么有心机,我怎么从来没看出来。”
“预谋?”赵东宸比马天里高了半个头,目光居高临下的射向马天里,“你自已做了什么你不清楚?你对你的家人做了什么?这是我可以预谋你的吗?”他用力扯开马天里揪他衣领的手,“请你用成熟的方式解决问题。”
“解决?”马天里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江千竹身上,“那你把江千竹还给我。”
江千竹听后一颤,“马天里,你不要胡说,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
江爸爸和江妈妈显然听懵了,心慌意乱的对着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知怎么劝说。
赵东宸挺直背,高大的个子完全挡住了马天里的视线,说话铿锵有力:“江千竹只是你的邻居,她从来就不属于你,任何人都有权利追求她,她也有权利选择嫁给任何人。”
“你没资格来质问她纠缠她。”
“江千竹现在是我妻子,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这时候,楼梯响起叮叮咚咚的脚步声,马天里的父母一前一后的跑进江千竹家里,马父压着嗓音喊:“天里,你不要在江叔叔家里无理取闹,赶紧跟我们回家。”
马天里的眼尾泛红,“不可能,我从小就等着千竹长大后娶她,你们也说过要千竹做媳妇,江叔叔和俞阿姨也都认可我的,为什么她突然嫁给别人了?”
马天里的妈妈扯着儿子的手:“千竹结婚了呀,哪有硬抢人家媳妇的。”
“妈——”马天里哀怨的喊了一声,目光转向江千竹父母的方向,“江叔叔和俞阿姨借给我们家的六十多万,我就算翻倍补偿还都不足以表示感谢。你们早就同意我跟千竹成一家人的,房子车子聘礼,你们提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请你们重新考虑把千竹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