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救了我家小姐。”一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唯唯诺诺地对赵东宸弯腰鞠躬表示感谢。
“小姐？”赵东宸垂眸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子，目光转向对他鞠躬的男人，对他交待：“急救车一会就到，暂时别动她。”
“她有心脏病史吗？”
中年男子摇头，“没听先生说过。”
“有没有其他疾病？”
“应该是没有，这是第一次见小姐晕倒。”
赵东宸听这人口口声声喊小姐，为了不耽误查询病史，便问了一句：“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小姐的司机，我叫纪明。”
赵东宸看了眼女子身上价值不菲的运动装和限量版运动鞋，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尚美巴黎的项链，心里大概有了数，这应该是某个富人家的千金。
纪明始终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姿势，再问:“请问您是医生吗？”
“我是血液内科医生，我姓赵。”赵东宸淡淡的回答，“一会儿让急救车直接送到中医药大学的附院，我们医院离这里最近。”
被施救女孩的目光一直跟着赵东宸，微弱的气息发出声音：“谢谢，赵医生。”
赵东宸望向女子，唇角一抿，“能说话了就好。”
急救车到，赵东宸跟随车的医生护士交待了患者的情况，几分钟后，女孩被急救车拉走。
喧闹的人群散去，健身房的负责人跟在他身后，为了表示感谢，要送他十次私教课程。
赵东宸摆手推辞，但负责人说什么也要表达感谢之意，女子在他的健身房晕倒，如果不是及时施救，万一摊上人命，他这一年就算白干了，“您喜欢跑步，那我就送您一年的器械健身，不限次数，随您使用。”
盛情难却，赵东宸勉强接受了。
去浴室冲澡，换了一身干净休闲服走出来。
对面站着几个小女生望向他，崇拜的眼神中带着挑逗，对着他喊：“这位医生，等一下。”
其中一个小女生奔到他跟前，大方的拿出手机递到他眼前，“能不能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赵东宸冷冷的斜她一眼，问：“你多大了？”
“二十。”
赵东宸动了动唇角，“我女儿两岁，可以喊你姐姐。”
“啊。”小女生备受打击，“这么年轻就结婚生子了呀？”
赵东宸没闲暇理会这群无聊的小女生，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上了车，看到手机上的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江千竹。
难得，她会主动打这么多电话。
赵东宸想起刚刚在视频里听到的熟悉的男声，喊她千竹，喊得很顺口。
针灸学术会议，喊她千竹的人只能是方至鄞。
心里一直有根毛刺，从那晚的联谊会到今天的学术会。
有江千竹的地方就有方至鄞，他还挺会找机会。
把车开出停车场，他用蓝牙电话拨回去。
响铃很多声才接通，江千竹像是从睡梦中醒过来，嗓音绵软带着慵懒的倦意：“喂——你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我电话？”
这声音——
赵东宸只能滚动喉结:“刚刚在健身房遇到个需要急救的病人。”
对面的瞌睡陡然清醒，出于本能紧张的问：“救过来了吗？”
“嗯，救过来了，给她叫救护车送医院了。”
“那还好。”江千竹放松的吐了口气，甜美的声线赞美着：“那人好幸运，遇到了赵医生。”
赵东宸无所谓的笑笑，记挂着刚刚叫她吃冰激凌的声音，绕了个弯问：“你睡了吗？没和同事去外面走走？”
“没有呀，我不是要等你的电话吗？”江千竹的嗓音软下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一个人住酒店，害不害怕？”
“开着灯就不怕了，你现在开车回家吗？”
“嗯。”赵东宸的呼吸沉了沉，顿了一秒，终于问了想问的话：“方至鄞是不是也在南城参加会议？”
江千竹的心悬着半天，等他问出这话，倒像是松了口气，“嗯，无意中在会场碰到了。”
赵东宸从鼻腔里发出‘嗯’的声音，双手搭着方向盘，目光注视正前方，压低了嗓门提醒：“别忘了告诉他，我是你的男朋友。”
江千竹扭着身子笑成一团，被子滑了一半到地上，她重新拉起来盖上身，“我早就跟他说过了。”
赵东宸的心里七上八下，声线却稳稳的毫无起伏，“你还可以跟他多聊聊，比如，我已经见过你父母了，下周你就要去我家见父母。”
江千竹把脸埋进枕头里继续笑，“好，有机会我一定告诉他。”
赵东宸一听忍不住提醒：“说到位就行，别聊得太多。”
“好，我知道了。”江千竹收起笑容想起正事，“明天的会议结束后，我想去景城逛逛，那里的瓷器出名，正好去给你父母和妹妹挑礼物。”
赵东宸立即反对：“瓷器那么重，你怎么拎？而且你一个人去也不安全，以后我陪你去。”
“赵老师，有一种现代的带货方式叫快递和物流，不用自已出力就能到家门口。”
“还有，依我的年龄和社会经验，应该可以安全的把自已带回茂林。”
赵东宸语塞，不自觉的想起她几年前送他关于“奇葩”的评语，唇角一扬，笑道：“小丫头，伶牙俐齿。”
两人嘻嘻哈哈的聊了二十来分钟，赵东宸正好到家，江千竹也恹恹欲睡。
——
周一早上，赵东宸回到附院的血液内科上班。
离开了一年回到科室，早上查房后，大家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
陈正杰带他去办公室谈话，告诉他晋升副高的进展，估计就这一两个月就会下文件，让他耐心等待。
都是既定的结果，赵东宸倒是没有什么大波澜，对主任的交待和叮嘱都默默应允。
谈到最后，陈正杰关切的问：“你和小江进展还挺好吧？”
赵东宸愉快的点头，“挺好。”
陈正杰一副看穿他的表情，“我早就看出你对小江有企图，就那次，小方请吃饭那次，你是故意倒酒到小方手机上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