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太重亲情。这时候就该留在单位,站好最后一班岗。实在没必要在上班期间,着急回家来给我报喜的。”
隋君瑶满脸的嗔怪,却欣慰的点了点头,拿了一根烟叼在了红唇上。
王西进马上拿起打火机。
双手捧着弯腰,给她点燃了香烟。
呼。
隋君瑶优雅十足的样子,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时,曹逸凡走进了客厅内。
“逸凡,我能理解你此时内心的激动。但。”
隋君瑶轻晃着小高跟,刚说到这儿就愣住。
因为。
曹逸凡那满脸如丧考妣的样子,实在和“内心激动啊,报喜啊”此类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正要自已点上一根烟的王西进,也发现了曹逸凡的不对劲。
烟也顾不得点了,连忙问:“逸凡,你怎么了?”
“大嫂,三哥。”
曹逸凡强笑了下,说:“宋家的人去了计划经济,我则去了团市委的宣传部门。明天起,就要下各中学统计初中生们入团的申请工作。”
什么!?
隋君瑶和王西进,一下子愣住。
“肯定是我哪儿做的不够好,或者有人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才让单位领导在短短一天内,就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曹逸凡的腮帮子鼓了下,欠身:“大嫂,三哥。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直到现在。
他都没搞清楚,究竟是哪儿出了差错。
才让他那原本光明无比的前途,一下子迎来了黑暗的寒冬!
不过。
本能告诉他,这件事和李南征有关。
有可能是某位和李老,有着一定交情的大佬,得知隋君瑶不但夺走了李南征的果实,给了曹逸凡,更把他给逐出家门的消息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悍然出手,横加干涉!
同样。
震惊过后的隋君瑶,在迅速冷静下来后,也马上想到了这点。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李南征,身为爷爷唯一骨血的影响力。”
隋君瑶眉头紧皱着,用力吸了口烟,
才对曹逸凡沉声说:“逸凡,你把今早去了单位后,所遇到的人和事,所听到的那些话,全都给我仔细的说一遍。”
她希望能从团单位的人,对待曹逸凡的态度中,分析出有用的东西。
然后再去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好的,大嫂。”
曹逸凡就把他今早去了单位,老刘给他说的那些,他自已听到的那些,以及大家对他的态度,全都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很明显,有人在帮李南征强出头,来插手我李家的家务事。”
隋君瑶脸色阴沉:“具体这个人是谁,我基本已经确定!逸凡的好前程被剥夺后,谁受益最大,就是谁在背后出手。”
王西进马上问:“您是说,燕京宋家?”
计划经济的那个名额,是李南征用下乡锻炼了两年的辛苦,才为李家换来的。
现在却被宋家子弟给夺走,不是宋家在背后搞事情,还能是谁?
总不能某人在背后搞事情后,却白白送给宋家吧?
“呵呵,我们李家和宋家的关系,可不是多亲密。他们现在竟然打着,为那个败类主持公道的机会,夺走了属于逸凡的前程!真以为宋家是一流,我们李家是三流。家主更是个年轻的寡妇,就能被他们肆意欺负了呢?”
隋君瑶用力掐灭香烟,噌地站起来:“逸凡,你现在马上回单位,正常工作!西进,你开车随我去一趟宋家。我要登门求见宋老,请他给我一个说法。”
“是!”
看着浑身散出凛然战意的隋君瑶,王西进和曹逸凡,一起欠身答应。
一个小时后。
秀发高高地挽起,一身黑色旗袍的隋君瑶,满脸矜持端庄的笑意。
左手胳膊挎着小包,脚踩黑色的小高跟,纤腰扭动,滚圆轻摇。
带着王西进,在宋家老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宋家老宅的后院。
后院内。
古稀开外的宋老,穿着一件月白色唐装,坐在一棵石榴树下的石桌前。
看着摇曳而来的妙龄少妇,宋老巍然不动。
别说是隋君瑶了。
就算李老死而复生,前来求见宋老的话,他也有足够的资格稳坐,不用起身相迎。
三流和一流之间,差的可不是个2。
而是各方面的碾压优势!
“宋老,您好。”
隋君瑶走到石桌前,欠身:“君瑶冒昧前来拜访,还请您恕罪。”
“不用客气了。”
宋老也没让隋君瑶落座,只是稍稍打量了她几眼,开门见山的问:“李家主这次光临寒舍,应该是为了我宋家的某个后辈,把本该铁板钉钉去计划经济的曹逸凡,给取而代之的这件事,来找老朽兴师问罪的吧?”
“宋老。”
隋君瑶抬起头,看着宋老:“我觉得,就凭宋家的社会地位。不该为了个小小的副科,就为难我一个年轻的晚辈寡妇。”
“隋君瑶,你没必要说这些话,来拿捏我。”
宋老淡淡地说:“确实,我对你们李家没什么好感。但我们宋家,也从没想过去欺负一个,不怎么成器的寡妇。”
隋君瑶的脸色一变。
只因宋老当面说她,不怎么成器!
“曹逸凡的工作调动,和我以及我们宋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宋老垂着眼帘:“我宋家的晚辈,能拿到那个名额,纯粹是天上掉馅饼。希望你不要把怨气,撒在我宋家的头上。”
哦?
隋君瑶眉梢一挑。
她坚信就凭宋老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会骗她的。
轻声问:“宋老,您能告诉晚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看在你是个守寡的妇道人家的份上,老头子就多嘴说一句吧。”
宋老想了想,才说:“李家那个姓曹的,要想离开团市委。得经过李家唯一姓李的那个人,同意。”
李家那个姓曹的。
李家那个唯一姓李的人!
宋老的这两个称呼,都很有深意啊。
隋君瑶的脸色,再次一变。
急促地问:“如果,李南征不同意呢?”
宋老眼皮子都没抬起,更没说什么,只是端起了茶杯。
端茶送客!
他已经把话说的这份上了,就不想再看到隋君瑶了。
隋君瑶——
只能用力抿了下嘴角,欠身告辞。
目送那道急促摇曳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后。
宋老不屑的冷笑:“尽管我和李大炮(李老)多年的矛盾,在他死后都没调解。但我还是看不惯,这个傻棒槌的唯一骨血,被一群白眼狼欺负。哼哼,要不是怕担上欺负寡妇的恶名,那家伙(李南征)实在不成器!我说什么也得为那个傻棒槌出头,主持一次公道。呵呵,一只白眼狼,也有脸来登门问罪。”
一群白眼狼——
随着天黑后,齐聚李家老宅的客厅内。
烟雾袅袅。
“大家都说说吧,这件事该怎么办?”
今天跑了一个下午,拜访了数家大佬,都没搞清楚究竟是谁在出手的隋君瑶,嗓子都有些沙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