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早起,不是没有科学道理的。
鸡还没打鸣,徐艳艳就主动睁开了眼。
挑粪、浇菜、喂鸡、做饭,再跑到田埂,红着小脸敞开小肺喊爹吃饭……
真是……面朝田畈,春微冷花半开……呢~
徐虎头已经吃完饭去上他那可有可无的学了,徐半青吃完饭忙着安顿徐满青,原本准备早早出门去放牛的徐艳艳见到徐半青拿出绳子的一幕又退了回来。
“爹,我来吧。”
以前这些事徐艳艳也是做惯的,徐半青安抚的拍了拍徐满青的肩膀,将绳子递给徐艳艳。
“一会儿我去跟大队记分员说,怪我早上去地里看水弄晚了。你别急,把你娘安顿好再走,要是你娘不肯喝药,就去你小奶奶家借点糖,回头爹买了再还回去。”
徐艳艳点点头,“爹放心,我晓得。”
等到徐半青一步三回头的走远,徐艳艳赶紧关上大门。
把徐满青拉到腊梅树下的藤椅上坐好,见她还可控,便没系绳。
又跑徐虎头屋里翻出他藏的野果子,端了灶上的药,挪了凳子坐到徐满青身边,一勺勺的将药喂到徐满青嘴里,不肯了,就塞颗又酸又甜的野果子。
借糖?借糖是不可能借的。
原主的记忆里小奶奶家可穷了。
小奶奶家就是挨着原主家房子的那一户。
那房子原本是徐艳艳的爷爷落户幺洼村后挣下的,后来为了亲弟娶媳妇,就把房子直接给了亲弟,自己又在旁边另起了房子。
小奶奶嫁进来,给原主小爷爷生了不少孩子,最后养活下来的只有1女1儿。
可好端端的小儿子徐半廉还小的时候,突然生了场大病,命留了下来,两条腿却跛了,后来年纪轻轻就拄了拐。
为了生存,学了很多杂本事,编筐、理发、打纸钱,再加上爷爷家和村里人都多少照顾着些,虽挣不了工分,却也能靠手艺换些吃喝,就是至今没娶上老婆。
后来小爷爷先小奶奶一步走了,好在女儿在爷爷的帮助下寻了人家嫁了。
又过了不少年,估计是看徐半廉的情况,小奶奶便从嫁出去的女儿家抱了个外孙子回来养着,想着也只当是自家有个后,就起了徐家后这么个名。
要不怎么说有的人喝凉水都塞牙缝呢?
有时候命苦,它只会苦上加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奶奶的眼睛渐渐的看不清人了,以现在的徐艳艳看大概是白内障一类的病,先是一只眼睛不行,后来另一只也看不清了,慢慢就全瞎。
被小奶奶抱回养着,原主该叫哥的徐家后,某次加固房梁,梁上不知掉下来个什么东西,正巧掉进了徐家后的眼睛里。
当时也没现代的医疗条件,大概就大致弄了弄,没成想最后竟瞎了,只剩一只眼睛是好的了。
一只眼睛能做什么呢?
徐家后不像小奶奶一样,在小爷爷走后肩负家庭的重任,硬撑也得撑着不能倒下。
人一旦没有负重,就走的很轻,有的人还会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