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
白起和鬼谷子二人依旧是一杯清茶，一盘棋。
秋日已过，空气中已有了几分冷意，可这两个老头依旧是穿着单薄的衣衫。
鬼谷子先手，右手执棋，轻描淡写的下了一子。
“你真放心你那徒儿，这件事处理不好可是是祸非福。”
白起饮了一口清茶，随手下了一子。
“处理不好又如何，难得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替他站站台，剩下的就交给他去闯就好了。”
“你倒是洒脱。”
鬼谷子叹了口气。
对于江辰，他自然也是信任的，他只不过看不惯自家老友这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别人可以无欲无求，可白起不一样，他是秦国的第一战神，你都无欲无求了，让秦王怎么办。
“再过一段时间，我也要离开了。”
听到鬼谷子的话，白起下棋的手顿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过在鬼谷子眼里还是十分明显的。
“怎么，舍不得？”
鬼谷子勾起嘴角，想到了开心的事。
“去你的，我是在想下哪里才能赢了你这老东西。”
白起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是一手接着一手的下着棋。
良久，还是白起先开了口。
“你找到徒弟了？”
“嗯，在街上发现了一个天赋不错的孩子。”
“哪家的?”
“路边的一个乞儿。”
白起愣了一下，“怎么都是路边的乞儿?”
“若不是战火频繁，哪有那么多的乞儿。”
白起看着鬼谷子，露出一抹苦涩。
“若想再无征战，唯有以战止战，天下大同。”
“到那时候，才有余力去发展农事，内安天下。”
“也罢，待我走时再帮你考教一下你徒弟，免得你说我不上心。”
白起摸了摸胡须，“那再好不过了。”
有了鬼谷子这句话，他至少不用担心江辰在战场上的自保能力了。
鬼谷子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小子，让他去和剑客论道，怎么整的跟逃难一样？”
白起挑挑眉，装作不经意将棋盘收了起来。
我就知道。
鬼谷子嘴角抽了抽，每次这老家伙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将要失败的棋局毁于一旦。
“一起去看看。”
白起摆开步子，大步走向屋外。
“辰儿，怎么样？”
看着白起和鬼谷子期待的表情，江辰有点难以启齿。
理论上来说是成功的，但是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是好是坏现在还不好说，只能看之后他的那些‘狂热粉丝们’，会不会作出什么逆天的举动。
“也许，大概，是不错的。”
江辰含糊其辞道。
“这是什么意思，跟你师父还打马虎眼。”
白起板着脸，看向一旁的老连。
“老连，你说。”
“大人，公子的表现是不错的，大部分人都被公子折服了，问题是被折服的太深，像是成为了公子的信众一样。”
“成为了信众？”
白起和鬼谷子面面相觑。
自己的这个弟子又一次带给了他新的震惊。
不过这次他已经习惯了，马上就恢复过来。
至于鬼谷子则慢了半拍。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仅相信了你是五剑之说的开创者，还在追捧你?”
“看样子，似乎是这样。”
江辰无奈回答道，谁知道这帮剑客根本没有想象力，直接把自己说的无剑境奉为神境。
这就是时代的超前性吗？
江辰突然有点可惜自己前世没有多看几本小说了，不然把里面的内容都搬运过来，自己估计都要被尊为武林大师了。
“事情怎么一和你沾上边就变味了呢？”
鬼谷子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着白起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样子，他也猜到江辰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真不怪我啊，鬼谷子先生。”
“我就是解释了一下五剑之说，谁知道他们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你不要多于担心了。”
看着江辰委屈的样子，鬼谷子一番思量后，发现这件事有利无害。
首先肯定会有一批人会自发的为江辰背书，谁敢再说五剑之说不是江辰提出的，他们第一个不答应。
其次，五剑之说肯定会传播的更为广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衍生出一些其他的内容也不是不无可能。
这样下去，五剑之说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别人提起江辰，第一个标签就不会是白起之徒，而是五剑之说的创立者。
“你小子，搞不好搞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啊？”
江辰自然猜不到鬼谷子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差点被一群大汉按在地上摩擦。
恐怖的很。
“既如此，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辰儿你要好好修炼剑法。”
白起没有告诉江辰鬼谷子即将离开的消息。
唤江辰去吃晚饭后，只剩下他和鬼谷子两人站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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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楼。
满头大汗的小二游走在人群里，每次有人叫他，他都感觉像是在叫魂一样。
他感觉这是他的职业生涯里最难熬的一次，因为茶楼里满是利剑在手的剑客。
有些剑客不喜用剑鞘，明晃晃的利剑就随手放在桌子上。
要是一个剑客还好，几个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谁架得住那么多呀。
过道里几乎遍布着尖锐的剑尖。
每次他上去送茶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蹭到了，到时候自己受伤是小事，万一惹到哪位不悦了，一刀砍了他，说都没地方说理。
“小二，再来一壶茶！”
“来了！”
小二机械般的挤出笑脸，为客人倒上一壶茶水。
“你不知道，武安君的徒弟真是个神人！”
“有多神？”
周围的同伴纷纷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他们今日没去参加剑会，只能从回来的嘴里听到一些当时的情景。
“那小生一开始上去擂台的时候，谁看他呀，大家该干嘛干嘛，你们可知道他做了什么？”
那汉子一边说一遍比划着，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他做了什么，你快说呀！”
小二也悄悄竖起了耳朵，他只知道这些剑客貌似都是从一场剑会回来的，个个兴奋异常，具体发生了什么倒是不知。
“哗！”
大汉双手一滑，径直架在同行的一个人身上。
“那小子直接出剑了，对着全场的剑客。”
“霎时间，剑气纵横，我离的老远都感觉一股凉气在头上飘过。”
“全场鸦雀无声，谁能想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那么狂。”
咕咚。
有人咽了咽口水。
“那么多剑客，没人还手吗？”
“还手？”
大汉微微一笑。
“你知道剑气纵横过后，周围剑客的第一个动作是什么吗?”
“是什么？”
“摸摸自己的小脑袋还在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