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
天气逐渐寒冷，凌冬的气息裹挟着落叶飘然而至。
冷风吹的路上的人打着哆嗦，偶尔还会有几声咳嗽声，淹没在蜷缩着的躯体里。
不同于街上人对于寒冷的敬畏，江辰正光着上身，一丈多长的长矛舞的虎虎生风。
比起刚穿来时，江辰的身体明显好了很多，肉量也涨了上来，有了清晰的肌肉线条。
每一个动作十分有力，强劲的力道阵阵生风，舞起地上的落叶。
一吸一呼之间，有白色的雾气在他口鼻之间萦绕，身上也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啊秋。”
“哪个小娘们想我了。”
江辰揉揉鼻子，看着白色的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古代没有温室效应的原因，他觉得这里的温度要冷的多。
练武时还好，一旦静下来，寒冷还是会侵袭着他。
“辰儿，天冷了就多穿点，别跟老头子学！”
远处的魏澜听到了江辰的喷嚏声，远远的招呼道。
“知道了，师娘！”
练完一套矛法，江辰正打算回到凉亭穿上衣服，却发现不知道何时魏澜已经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浆白的内衬。
“你这孩子，冷了也不知道说。”
魏澜有些责怪的看着江辰。
“嘿嘿，这不是师父都没穿嘛。”
江辰听着魏澜名为责怪，实则关心的话，心里流过一道暖流。
除了师父一家，估计不会再有人会对他那么好了。
“他都一把年纪了，你跟他学。”
魏澜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江辰穿上了内衬，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老头子回来，我让他也穿上，都把你带坏了。”
“谢谢师娘。”
穿戴整齐，江辰呼出一口哈气，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
没等两人寒暄一会，街道上传来了凌乱的马蹄声。
“踏踏踏。”
马蹄声在白府门前停下。
江辰听到连叔在和一个男人说话，随后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公子，夫人，秦王宫来人。”
连叔附在两人身后提醒了一句，默默的站到了后面。
秦王宫？
江辰默默打量着眼前的瘦小男人。
他弓着腰，不曾抬头，似乎已经是习惯了这幅姿态。
“夫人，秦王有令，命武安君之徒江辰前去觐见。”
“稍等，等会江辰就会去。”
嗯？
江辰有点懵，他还以为自己要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跪下谢主隆恩呢。
结果魏澜的话把他搞蒙了，你让秦王等一会？
“这....”
使者有些为难，“武安君和秦王还在等着。”
“既然那老头子也在，那就算了，辰儿你去吧。”
听到自己老头子在，魏澜才放下心来，也没了替江辰安排的心思。
就算是秦王，当着白起的面，也不会为难江辰。
又替江辰整理了一下衣衫，魏澜拍了拍江辰的肩。
“去吧，估计又是你师父那老头子整的，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是，师娘。”
江辰恭敬的行了一礼，他知道师娘是在为他操心。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魏澜的神色一下子变的忧虑起来。
伴君如伴虎。
自家老头子在老虎旁边呆了一辈子了，她不想看到江辰重蹈覆辙。
“老连，你说老头子怎么想的呢。”
“让辰儿当个将军不就行了吗，非得把他往君王面前推。”
冷风吹过，老连只是站在背后，没有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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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骏马奔驰在宽阔的街道，所过之处，路人纷纷避让。
由于江辰没学过马术，所以现在他坐在秦王宫的那个使者的背后。
这一路上颇为颠簸，对于江辰这种没学过马术的新人，着实难熬。
他都感觉要把早饭吐出来了。
“还有多远啊，伙计？”
江辰一手环住使者的腰，一手捂着嘴。
“快了，公子。”
使者不是不想多说话，只是江辰的手劲太大，他不得不鼓着一股气，对抗着腹部的外力。
我好心载你，你要谋杀我吗？
要不是背上的是武安君的徒弟，使者真想说出来。
索性不久之后，两人就到了目的地。
“咦，你脸怎么红了？”
江辰从马上跳下来，结果发现使者的面色比自己这个新人还差。
‘呵呵，你猜。’
使者扯着嘴角，“无妨，公子自可往前走，会有人引领公子的。”
“多谢。”
“公子勿谢，以后把马术学好就行了。”
江辰还没反应过来，使者已经上马走了。
只不过走的方向......
他怎么往药铺的方向去了？
江辰搞不懂，此时已经有另外一名太监走了过来。
“公子就是武安君的高徒吧，咱家是服饰秦王的，公子称我为张公公就好。”
张公公满脸堆笑，像是看到了自家小辈一样。
“见过张公公。”
江辰没有因为眼前的人是一个太监，就轻视他，反而行了一个正常人的礼节。
历史上得权的太监不少，作为服饰君王的人，交好总比交恶强。
看到江辰反而朝自己行了个礼，张公公大吃一惊。
毕竟像他这种人，无论是文人还是武将，都是看不起的，严重者甚至要骂上两句。
很少有人把他们当作正常人对待。
“公子真是高看咱家了。”
张公公把江辰扶起来，眼里的笑意更甚，也多了一分真情。
“秦王和武安君都等候多时了，公子随着咱家进来便是。”
“敢问公公，可知家师和秦王聊了些什么？”
“公子说笑了，秦王和武安君谈话的内容，给咱家十个胆子也不敢听。”
“公公莫怪，是我唐突了。”
“不唐突，公子不了解这其中的事，也正常。”
张公公依旧是和煦的模样，明明看起来不老，走起路来却是慢吞吞的。
完全不像是急切的样子。
“公子也是个妙人，明明年岁不大，却能说出五剑之说这种惊世大论，倒是颇让人佩服。”
“张公公也知道？”
江辰着实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五剑之说在剑客中传播的速度都算离谱了，结果现在宫内的人竟然都知道了。
“那秦王？”
江辰总感觉秦王找自己，和五剑之说脱不开关系。
“秦王想知道，自然就知道。”
听到张公公的话，江辰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