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风翼已经乔装打扮进入赌坊,点燃迷香。
而他们已经提前服下解毒丸。
第一乐安制的解毒丸,在梁州药榜上排第一,能解市面上常见的毒药迷药等。
“所以,你,也知道这酒里,我下了药?”
男子见喝下酒的楚墨,眼神清明冷冽,开始慌了。
楚墨眼眸倏然一凌,桌上的碗就击中男人的胸口,倒飞出去,“噗--”
鲜血喷出。
楚墨从轮椅上起身,缓缓走向男人,男人忙后缩着,楚墨一脚踏上他的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风翼在旁看着。
以往这样的小喽啰,他们主子不会出手,只是今天,他们主子心中有火,需要发泄。
只是这样的人,也不足以让主子发泄,太弱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
楚墨指尖捻着颗药丸,“噬肉丸,只要你吃下去,它就会把你的五脏六腑,一点点的腐蚀,再腐蚀你的全身……”
“小的说,小的说。”
男人已经被吓尿。
“公玉家走失的那个女孩,手腕上有块胎记,遇温水就会出现。”
闻言,楚墨眸光微滞,脑海里浮现出桑晴沐浴时,手腕上的胎记。
“那胎记是什么样的?”
“粉红,像花。”
“会遗传?”
男人沉吟,“小,小的不知。”
“但若要知道,查一下公玉家的太夫人就行。”
若是太夫人也有,那就证明会遗传。
楚墨收起脚,转过身,走向轮椅,下一秒,风翼手中长剑挥下,男子脖颈鲜血喷溅,没了气息。
见到他们主子眼睛复明,走路,只能死。
主仆两人滴血未沾。
客栈有皇甫锦在,楚墨和桑晴就提前定下,两人办完事后在楚家的一家成衣铺相见,桑晴是先到的。
这里的成衣铺,与玉树男成衣铺一开始时一般无二,生意也很冷清,许是楚墨提前安排,后院里已经备好茶点。
掌柜的很恭敬,桑晴不由跟他聊起成衣铺的事。
她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拿来纸笔,将之前画过的样衣图,画了几张给他。
见到样衣图,掌柜的震惊,“这,这不是当下最火的新衣吗!竟是出自夫人之手!”
这几天,街上有几个人,就穿着新衣显摆,说是京州的新款式。
“嗯,在京州的时候比较忙,便忘了将新衣样也寄来其他店铺。”
楚墨和风翼进来时,就见到掌柜激动的样子。
晚霞落在桌前女子身上,似给她渡了层淡淡的金辉,柔莞唯美。
听到轮椅声,桑晴抬眼,他的眸光已垂下。
掌柜的忙站到一边去,轮椅在桌前停下,执笔已经收走,桑晴给他倒了杯茶。
“可找到鲜叶了?”
楚墨端起抿了口。
他不胜酒力,只是一碗酒,脸颊眼尾就泛起淡淡的酡红。
桑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但没有多问,“嗯,找到一块三类茶,明天茶仆采摘,晚上开始制。”
“嗯。”
楚墨垂的眸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白皙光滑,没有那抹胎记。
遇温水才会出现么?
晴儿的母亲,是公玉家走失的第七女。
晴儿知道她母亲,不是林家亲生女儿的事吗?
或许不知。
若是知道,不会不查。
两人没有多留,一同上了马车。
路上到客栈,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用完晚饭就沐浴入睡。
今天的楚墨很奇怪,桑晴甚至都没有敢多看他。
背过身,缩在床榻里侧。
“夫人可还要去见公玉若?”
暗哑醇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桑晴闭着的眼缓缓睁开,转过了身,看着他的侧颜,“我还需制些二类茶,只有公玉家有。”
“嗯,明日我还有事,不能陪着你去,若是有什么需要,可找东掌柜。”
“嗯。”
旁边的女人话落,就没有声音,楚墨心中微涩,她就不想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吗?
彼时,皇甫锦房中。
“今天跟着楚墨他们,可有什么异常?”
他问对面站着的黑衣卫。
“属下……在半路时,被他们甩了。”黑衣卫声音有些发颤。
皇甫锦扯唇,倒也不恼,“看来他是残了,但还不是全废。”
“那他们两个可是一同走的?”
“是。”
“继续跟着。”
桑晴来做茶,他相信,但不相信楚墨是来散心的。
牧九思磕着瓜子,“他又不行,跟着也跟不出什么结果来,何必。”
“再跟不出什么来,那就别再让本王看到。”
声音骤然淬上冷意,黑衣卫身子一震,忙应声退下。
“话说,不是说贩私茶的线人,会在这家客栈入住么,为何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见到人?消息可靠吗?”牧九思天天待在这客栈,都待得烦了。
“大概明日或者后日就会入住。”无隐开口。
所以消息是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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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桑晴和楚墨一同出门,后又将跟着的人甩开,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多问一句。
她以桑府的名义给公玉若递了拜帖。
来接帖子的姑姑,听是京州桑尚书,微微颔首,“我们夫人今天不在府中,姑娘的帖子,等夫人回来我会告知,姑娘可先留下落脚之地,夫人给个准话后,再派人去找您。”
告知好,桑晴便去茶坊,领着茶坊工,骑两辆骡车去茶叶地。
茶仆工人很快,日落前便采了七十五公斤鲜叶。
将茶叶装好上骡车,桑晴让灵枢结了他们的工钱,多了一文。
烈日下站着采一天的茶,着实辛苦,看着多出的一文,茶仆们很是高兴,纷纷道谢,目送着她们走远。
彼时,楚墨和风翼来到了一处,破旧的房前,院子里杂草丛生,不像是有人能居住的地方。
但查到的消息,冠老就在这。
风翼拿着剑,走到门前,倏地踹开房门,里面并没有人。
但确实有人居住过,风翼检查了一圈,最后在床下地板上发现几根枝条摆了个竖横。
这是他们在军营中,常用的暗号指示。
他探向床底,见块石头下压着张纸条。
“主子。”
楚墨接过纸条:中邻城一号胡同见。
“走吧。”
冠老明知他们要来,却逃走,只能说明有人盯着他,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