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马车里的人是谁?”
我心里蓦然一紧,竟然是殷诀的声音!
可他现在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婚礼上宴饮宾客吗?
送嫁的侍卫拦住了殷诀,恭敬回复道:“是殷大人啊,这是去羌戎和亲的车队,至于马车里的人,您……不知?”
我不敢乱动出声,静静听着外面的情况。
“荣昌公主尚未及笄,舒安郡主又成亲了,宗室里还有谁可以去和亲?”
那侍卫笑了笑回答:“对贵人们来说和亲不是个好去处,可有的是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之人愿意去的,这位是宗室收的义女,搏一搏荣华富贵也是人之常情嘛……”
殷诀厉声呵斥道:“荣华富贵?背井离乡,路途艰苦,一个不留神命都要丢的,谁会自愿去呢?她怎么也没有家人来相送?”
那侍卫挨了训,此时也不敢再多言,只说自己也不知。
殷诀叹息一声:“这些时日我忙于婚事,对朝政居然一无所知,国家的和平竟然要用女子的终身来换,养那么多士兵又有何用?姑娘,你可还有放不下的事,殷某可代为关照。”
殷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攥紧了手里喜帕,不知该作何反应。
远处又传来一道急促的马蹄声。
“殷哥哥,你为何抛下舒安?我们堂还没有拜,再拖下去恐怕不吉!”
殷诀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舒安,再等等。温颜不知去了哪里,我的人遍寻她不见,她不在,我这心里莫名烦躁……刚刚恰好碰见这送嫁车队,心里更是慌得厉害,所以来问一问。”
我听了有些讶异,他们还没有拜堂么?
舒安郡主应该是知道我就在马车里的,只听她不急不躁说道:“殷哥哥,和亲的队伍耽误不得。而且颜颜那么大的人了,她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我们做长辈的,难道还能一辈子拘着她么?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说不定颜颜是故意躲起来让你着急呢!况且,只要你一天不成亲,她就永远存着那样的心思……”
舒安郡主作为妻子实在贤良,殷诀沉默半晌冷哼道:“温颜实在太任性了,她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罢了,我对她只是看做晚辈的,都是我平日里对她太过纵容了,她以为躲起来就能阻止我们的大婚么,实在幼稚!叫府里的人全都出去找,等找到后,一定要重重罚她,好好教教她什么是礼法规矩,什么是名门淑女该有的样子!”
我在马车里听着殷诀对我的责骂,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哽咽出声,想起殷诀这段时间对我的厌恶,不自觉已经泪流满面。
小舅舅,你放心,温颜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舒安郡主好似松了一口气:“殷哥哥,那我们快回去吧,父王母妃都在等着信呢,听说皇上的御辇已经出宫了,一会儿可能皇上也会亲临我们的婚礼呢!”
殷诀只好简单嘱咐了几句让送亲侍卫沿途要照顾好和亲之人,就和舒安郡主一起打马离开了。
和亲队伍继续前进,远处突然传来两道哭喊:“小姐……”
是夏絮和秋萍两个傻丫头,她们来送我了!
送亲侍卫自然不会让两个平民百姓靠近车队,我听见夏絮和秋萍挨打的声音,再也坐不住,一把掀开了车帘。
“住手!”
殷诀勒马回头,与我对视的瞬间,眼里满是错愕。
“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