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黄书不出所料地再次轰动了整个轧钢厂。
一天能提供两百斤猪肉，别说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在 之前，也没有哪位采购员能做到这一点。
然而黄书不仅搞来了两百斤猪肉，还带了几十斤鸡蛋，这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但是这一次，黄书没有耽搁，在结算完之后直接找到一直紧盯着他的李副厂长。
……
“什么？一头野猪，三头家猪，一条二十斤的菜花蛇，还有一只野山羊？！”
十分钟后的李副厂长办公室里，李副厂长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黄书，心里充满了疑惑。
毕竟这些都是野生动物，尤其是一头野猪和一只山羊；家猪固然重要，但与野生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黄书笑了笑，点了点头，“只能说勉强完成任务吧。
这些野味是我上山打来的，至于那三头家猪，则是一位老乡秘密饲养的。
您也明白，如今这个年代，一言不合就是搞投机倒把活动，老百姓自然心惊胆战。”
“没关系，我直接给你开票据，去财务那里领钱就行了。
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把这些东西运回来吧。
这样，我给你开一张提货单，你现在去卡车班……”
李副厂长兴奋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但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眉头一皱道：“不对，我得陪你一起去，咱们去找杨厂长一同去查看现场。”
黄书愣了一下，心里不由生出一丝疑问：毕竟他知道，李副厂长和杨厂长之间虽谈不上仇深似海，但也绝不可能站同一立场。
可能是现阶段李副厂长需要借助这个机会展示自已的能力，以便巩固自已作为副厂长的地位。
实际上，黄书并不知道，这三头家猪的背后问题不小，李副厂长此举是为了给黄书寻找一个背锅的对象或者说增加一个支持者。
因为从他的判断来看，黄书所说的那位老乡养殖的家猪绝不会仅有三头，甚至这些猪也不全是从老乡那儿得来的。
然而在这个年代，谁在乎肉的来源？只要能给工人供肉就是真本事。
因此李副厂长决定拉上杨厂长共同支持黄书，并希望日后他还能带来更多猪肉。
毕竟轧钢厂有七八千名工人，按正常供应来说，每天至少也需要上千斤猪肉。
但现在采购科每天只采购到几十斤猪肉，充其量也就只能让工人们的菜肴有些油星，想真正吃上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如果黄书能够持续为轧钢厂供应猪肉，每天只要有七八百斤或者五六百斤，对他来说就是一件极大的功绩，尤其是在与杨厂长合作这一点上更为显著。
作为分管后勤的副厂长，这样的业绩尤为重要，因为他需要以此证明自已的能力。
此刻，黄书凝视了李副厂长许久，确认他并非开玩笑后，点了点头说：“好，就听李厂长的安排。”
李副厂长长舒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黄书的肩膀，“小黄，说过很多次了，叫我李厂长就可以了。
你现在还这么叫，岂不是让外人误以为我和杨厂长关系不够和睦？这些可是细节问题，要注意。”
接着，他又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装有现金和一些票券的信封递给了黄书。
“这是五百块钱，加上一张自行车票、一张缝纫机票和一些工业劵。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足够的，但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至于那些家猪的钱，等东西拉回来后杨厂长会给你出具凭证再去财务处领取。”
听完这话，黄书明白了李副厂长的用意：他虽然掌管后勤，但却让杨厂长出具发票，显然这其中有着特殊的考量。
本来黄书对于李副厂长并没有太负面的感觉，此时更加坚定了要把李厂长当作知已的态度。
考虑到自已的背景和荣誉，“谁还能对我怎样？不是找死吗？”黄书心中如此暗想。
因此，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接受了那个信封，并感激地道谢：“那就太感谢您了，李厂长。
如果有需要您尽管吩咐，我会尽力去办。”
对此，李副厂长大赞：“就需要这种积极的心态！”
下午三点半。
一辆货车离开了四九城，按着黄书指明的路线来到他囤肉的地点。
当看到整齐摆放的那头野猪，三头家猪、一只羊以及超过两米长的蛇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咽了口唾沫。
特别是那头带有深深刻痕眼睛的野猪，大家望向黄书的眼神更加复杂和敬佩。
作为在单位内工作了多年的杨厂长自然也明白了李副厂长让他来的原因。
正如黄书所预料的那样，他觉得只要能让工人吃上肉，并且确保宴请的质量，其它的问题都不再重要。
投机的行为确实非常危险，若被抓了可能会遭遇极刑；然而在这个特殊的时代环境下……
要说这事不算严重吧，的确不算严重，不然你以为全国各地的市场上那些人都不知道吗？只不过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真要是把这些市场全关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饿肚子。
做这种缺德事的人，上头是不会有的，他们打击投机倒把主要还是针对那些遗留下来的大资本家和大地主。
而黄书凭借自已的能力，只是稍微帮助工厂的工人改善了一下伙食，这样的事情，就算上面真的知道了也没人会去查的。
毕竟在这个问题上，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所以，杨厂长几乎没有犹豫，便直接吩咐司机班开始装车。
那三头家猪每头都超过三百斤，外加一头将近四百斤的野猪，合计一千多斤的肉，即使节约一些也能保证轧钢厂的工人一周的食物供应。
与李副厂长的想法一样，杨厂长也能推测出黄书肯定有自已的渠道。
在司机们装车的时候，他拦住了想要帮忙的黄书，递给他一根大前门香烟，笑道：“黄书，给我透个底吧，你每天能搞到多少肉？”
黄书心中默念一句：“我能让你破产！”但显然这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沉默了片刻，黄书才咬牙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每天至少能搞到一千斤，但这批肉不能见光，你们得答应不问我是从哪儿来的。”
这一千斤，是黄书仔细计算后的最合适的数目。
至于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是否会有过多猜测，他根本不用担心，因为自从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一刻起，三个人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任何一个人出问题其他两个人都不会好受。
果然……
听到黄书的回答，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相视一笑，同时点头。
随后杨厂长拍了拍黄书的肩膀：“每天一千斤有点太多了，大约七百斤就可以了。
多了其他厂肯定不满，会引起混乱。
七百斤正好，既可以满足需求又不至于引起注意。”
李副厂长立刻补充道：“以后采购科的猪肉会从清单里去掉，只要你黄书在采购科一天，肉类就不上清单。”
这句话意味着黄书承包了整个轧钢厂的所有猪肉供给。
这里面蕴藏的巨大利润可想而知。
别说他拥有空间，即使他没空间，只要有合适的渠道，也能大赚一笔。
“好吧，七百斤还能接受，这样也不会有太大压力……”黄书故意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令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笑而不语。
嗯，不错，他们都以为自已解开了黄书的秘密。
但他俩都是聪明人，既然黄书不透露，他们就不询问，即便黄书愿意告知，她们也会选择拒绝。
不是因为他们不需要这种渠道，而是不愿意被卷入其中罢了。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渠道往往代表着未知的风险。
他们正值青春，当然不会冒险以身犯险。
差不多半小时，司机班的同事们完成了所有的装卸工作。
杨厂长给他们做了示意让他们先行离去后，便与黄书以及李副厂长走向了他们的专用车辆，并道：“一会儿回去把称重的事解决了后我会给你开好证明，另外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如果有可以跟我提及，我能解决的，一定解决。”
这句话一出，黄书的眼睛顿时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