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元从医院回到特务处,直接走进了自已的办公室。
他听到张学卫说起爆炸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当初抓高松赖忠的时候,高松赖忠一屋子的炸药。
这就是他漏掉的地方。
他翻开资料,再次寻找起来。
半年前,秘书处奉命修葺明故宫。
不料,前任秘书处主任被人刺杀而死,这副担子落在了现任秘书处主任刘军身上。
“修葺明故宫...”
“炸药...”
“处座几天说,我军的数十位高层已经来到了金陵,不日就要在明故宫商讨对敌之策。”
“除草计划...”
原来这就是除草计划,小鬼子要炸毁整个明故宫,把里面的国军高层一起炸死。
这简直就是斩草除根,这么一来,国军必定大乱。
如果让小鬼子的除草计划成功,他们一定会把舰队开到上海,趁机占领江南。
许敬元拿起电话给铃木友志打过去,让他来办公室一趟。
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回想起今天孟乐琴说的话和神情,她似乎是在告别?
她要逃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监视孟乐琴的那名小特务就有危险了。
他迅速走出办公室,点了外面的两个特务说:“你们两个带人去上乘巷32号,把孟乐琴一家三口都带回来,对面的茶楼有我们一个兄弟在监视着。”
“是,队长。”两个行动队的军官不敢耽搁,马上带人过去。
许敬元皱了皱眉,希望那名小特务不要露出马脚才好,不然一定会没命的。
他快步来到处座的办公室,处座的秘书说处座已经出去了,不知所踪。
没有办法,许敬元只能找到黄铭启。
黄铭启见到许敬元眉开眼笑:“怎么样?许老弟,想开了吗?”
许敬元无语道:“老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见科长。”
黄铭启愣了一下,戴上配枪就跟上许敬元的步伐。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忙慌的?”
“到科长那里再一起说,省得到时候又说一遍。”
“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关系到我们国家的生死存亡。”
黄铭启看着许敬元的表情,不由内心一凛,加快脚步。
唐明生最近很惆怅,北边已经开始打仗了,他听说南边也要有动作了。
届时他手里的产业必将会收到影响。
他有心进行转移,可是他的根一直都在金陵,始终下不定决心。
咚咚咚,听到敲门声后,唐明生说了一句进来。
一看是黄铭启二人,他不由笑道:“你们两个现在是砣不离秤了?”
黄铭启说:“科长,敬元有事要汇报,我不过一起过来听听。”
唐明生说:“哦?敬元,你又有进展了吗?处座前两天还问起来,我正想找你呢。”
最近他也被处座催得紧,处座甚至说如果许敬元止步不前,就要上去推一推。
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事你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
要是许敬元不干,那就撤他的职,区区一个代队长而已。
我能让你上,也能让你下。
至于许敬元的生死,没有人放在心上。
特务处最不缺的就是特务。
许敬元死了,马上就有新的人补充进来。
许敬元沉声道:“我终于查清了真正的除草计划是什么了!他们想炸掉整个明故宫,炸掉委座一干人等,制造混乱!”
唐明生和黄铭启听得目瞪口呆。
许敬元从头到尾把自已的调查经过细说了一遍。
从高松赖忠的炸药,到刘顺、刘军的父子关系,还有他们父子二人的直属领导,全都死于非命...之后刘军负责修葺明故宫的事宜。
唐明生问:“你调查清楚了吗?当时修故宫的人找到了吗?那么庞大的炸药哪里来的?他们怎么弄进去的?埋在哪里?”
“科长,事态紧急,我们应该马上抓人,而不是查这些!我们是二处的,二处抓人要讲证据吗?”许敬元沉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敬元,如果事事都讲捕风捉影,不讲证据,今天委座不能去明故宫,明天委座不能坐火车、飞机,事后调查又是子虚乌有。委座怪罪下来,处座该如何自处?”唐明生呵斥道。
在他看来,处座的面子,比委座的安全还要重要。
上次抓捕首都刺客的时候,处座已经骂过唐明生了。
就算事后证明许敬元的猜测是对的,处座还是说自已一遇到什么事情就慌不择路,不能冷静思考。
还让自已以后没有掌握证据之前,不要轻易行动。
“科长!我自信这就是除草计划的真正内容,我愿意项上人头担保。”许敬元不想再查了,“科长,直接抓人吧,把刘军父子抓起来审问,什么都知道了。”
唐明生说:“不行,事关委座一定要有切实的证据才行。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想象而已,或者说是你编的故事。”
许敬元失望至极,这帮官僚实在可恶。
不管是处座也好,还是唐科长也好,都只想立功,不想承担一丁点的风险。
黄铭启站出来说道:“科长,敬元功绩卓著,我看这事不是捕风捉影的事。事关领袖的安全,我看我们有必要来个先斩后奏。”
唐明生指着黄铭启骂道:“他还年轻,犯错没什么。你也跟着瞎起哄?是不是觉得你这个组长来得太容易了?”
黄铭启马上闭嘴,胳膊拧不过大腿,这组长之位是他叔父出面才搞来的,不能在自已的手上丢掉。
许敬元说:“好吧,科长,不关黄组长的事,我会去调查清楚的。”
唐明生最后说道:“敬元,你的动作要快一点,否则的话...”
他想说否则的话,这个代队长都当不成了。
许敬元回答道:“是,科长。”
说完,他便和黄铭启一起离开了。
黄铭启宽慰他:“许老弟,不要记恨科长,人在一定的职位上,都有身不由已的时候。也许将来你坐到他的位置上,你就懂了。”
他是深有体会的,许敬元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他们这些老特务行动都是有顾忌的。
许敬元笑了笑,他刚刚已经想明白了,死得又不是我,我急什么?
他故意叹气道:“只可惜了我对党国的一腔热忱!对了,委员长什么时候在故宫开会?”
黄铭启回答道:“我听说是后天。”
“后天?”
那看起来还有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