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元去找了一趟黄铭启,怎料黄铭启昨天晚上又喝了个宿醉。这个家伙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已的口腹之欲,就算忙活了一天一夜,也要吃饱喝足再睡觉。
于是他准备转道去审问昨天抓回来的间谍,不料被处座一个电话叫到了办公室。
处座开门见山道:“这一次,你的表现非常的不错,之后处里会对你进行表彰和擢升,想必你也从铭启那里听到一些消息。”
许敬元回答道:“组长是和我讲过一些,说之后要调去上海。”
“没错,现在时局动荡,正是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去了上海可不像在金陵了,一切都要低调行事,争取再为党国建功!”
处座说了几句场面话,他见许敬元情绪不高,便知道这小子不像黄铭启那么好拿捏。
于是他话锋一转说:“原本委座是想亲自接见你的,不过他事务繁忙,已经离开了金陵,回到了庐山。我听他说他将在庐山发表抗日宣言,这一次我们必将要和小鬼子抗争到底!”
许敬元心想,委员长终于下定了决心了。
不过他已经烦透了阿戴给自已洗脑了,他马上祭出了自已的三连。
“我能受处座器重,委座挂念,党国重用实在是三生有幸,上海鱼龙混杂,正好也是我大展拳脚的地方。不过,我在金陵这里,一直有一些恩怨没有解决...想必处座也清楚。”
“你是说一处抓你的事?那只是一个误会而已,现在都已经解决了,他们以后不敢再动你了。”
“处座误会了,卑职在乎的不是自已的脸面,而是处座的脸面。”
处座问:“哦?那你觉得要怎么做?”
许敬元思考片刻道:“首先那个叫齐玉堂的行动组长跑不了,其次我们的名誉受了损失,需要在经济上进行补偿。”
这一次特务处立下汗马功劳,委员长那边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处座的。
可以说许敬元提的这两个额外条件,非常的靠谱。
不会让处座难办,也不会让一处那边过于难堪。
戴处长倒是没有想到这小子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件事对自已来说确实不难。
下次向委员长提交扩编申请的时候,一起把这件事提上去好了。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最晚下个月就要启程去上海,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许敬元说:“处座,你上次说我和孙主任去上海会有危险,不知是何原因?”
处座沉吟片刻后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这一次是过去处理他在上海的产业的。他的产业很多,其中最大的一头便是他的戒烟馆。
他的戒烟馆专门经销一种日本戒烟药,叫作哑支那。
这种药名目上是戒烟药,其实是鸦片的代瘾剂。
很多瘾君子都到他的戒烟馆买药。
戒烟馆的生意极好,这几乎是他们孙家的支柱产业。
他们生意红火,就肯定会遭到其他势力的眼红。
在上海卖烟土的势力很多,相互之间经常抢来抢去的。
我收到消息说,这几股势力要联合起来,对付孙家。”
许敬元倒是听过这种戒烟药,吃了之后,不但过瘾,而且还有一股杏仁的香味,每包一元可服五天。
还有一种更加高端的马蹄土,形状像马蹄,印度产的最高品质的药,专供富人享用的。
只是他没想到国军早就说过禁毒了,结果秘书处的副秘书竟然给烟馆换了个皮,继续经营。
难怪,豪族都喜欢在周末去上海度假,在那里真是什么都管不了他们。
许敬元说:“没想到如此凶险,既然如此,我另外想办法,就不带处里的兄弟过去了。”
处座摆摆手说:“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不能反悔,不然今后我们特务处的风评也要受害。人你还是带去,不过这一趟是私活,钱要你自已出。”
行动队队员的命在他眼里并不值钱,死了就发一些抚恤金,然后再去军中招募就是了。
许敬元又问道:“处座,这次调任上海,我想带几个手下一起过去。”
“你随便挑,只要你看得上的,直接带过去。”
“多谢处座。”许敬元告辞而去。
处座看着许敬元离去的身影,不禁在想,这小子究竟想要什么?酒色财气,看起来一样都不沾。
他倒是听说过许敬元之前经常去满香楼,但是最近一个多月好像一次也没有去过。
至于许敬元满嘴的党国利益,处座是一句都不信的。
这小子永远把自已的利益放在第一序列。所以他会为了给自已报仇,在离开金陵前,整一整党调处的那个行动组长。
“难以琢磨的家伙。”处座自信自已见过很多人,有识人之明,如今却看不穿一个20岁的愣头青,还真是咄咄怪事。
许敬元可不管阿戴在想什么,齐玉堂敢动自已,如果自已不加以惩戒,以后就是谁都能在自已脸上踩上一脚。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出来混,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脸面。
他去了一趟刑讯科,那名日谍什么都不肯说。
于是许敬元又把钱海峰叫过来,让他主持审问日谍。
以后金陵就不是他的主场了,他懒得继续在这些烂事上耗费心思。
这一天黄铭启都没有来上班。
又过了一天,黄铭启才找到许敬元。
“好好一个经济案,怎么让给了情报科?一大早,科长打电话骂了我一顿。”
“黄老哥,你还真是劳碌的命。处座说下个月我们就要去上海了,我们还操心这个干嘛?你以后可是副站长,和唐明生平起平坐。”
“你不说我都忘了,身份一时没有转变过来。果然是喝酒误事,下次少喝一点。”
许敬元又把说动应智强的事和黄铭启说了一遍。
黄铭启听完直皱眉头:“应智强虽然能力不错,但是像他这种没有信仰又身居高位的人,一旦被捕,我们两可就全玩完了,你确定要让他跟我们一起?”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管他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再说你过去上海,不多带点人过去,万一那里的人不听话,你不成了光杆司令了吗?”
“还是老弟你考虑得周到!”黄铭启高兴道,“办厂的事情,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之前他暗示过几次,许敬元都不为所动。
许敬元回答说:“天要变了,要多攒些资本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