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烛看向站在一片黑雾之中的男人,对上他那张熟悉的脸。
“九……阴。”在巫烛看清那人竟是九阴,脸上立马露出欣喜的表情,“好久不见啊,九阴。”
巫烛说着,便立马张开双臂抱住了面前的男人,“一万年了,我们快一万年没见了,我快想死你了。”
“你现在在哪?”巫烛松开了手,问他:“我去找你。”
“找我?”九阴轻笑了声,看向他,“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怎么会?”巫烛抓着他的手臂,问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九阴:“我在……”
巫烛还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就见原本站在那儿的九阴忽然一下子消失。
“巫烛……巫烛,松手。”
巫烛听见似乎是有人在唤他,他睁开眼睛,对上少女那双有些不耐的眸子。
阿商又对他重复了一句:“松手。”
听言,巫烛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已此刻正紧紧抓着阿商的手臂。
巫烛赶紧松开了手,就见阿商原本白皙的手腕被他无意间掐出了一抹红痕:“抱歉,商商。”
阿商揉了揉自已的手腕,看向面前正低着头的巫烛,她在那边打坐好好的,就听见原本正在睡觉的巫烛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
说实话他有些吵到她了。
原本想要将他叫醒,结果她刚走到那边,他就突然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到惊人。
“你这是做梦了?”阿商问。
巫烛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好像……是吧。”
不,不是梦。
是九阴他进入了他的梦境。
阿商还觉得挺稀奇的,原来上古大妖还会做梦。
阿商随手在他的身边放了一张安神符,然后走到内室继续打坐修炼。
*
深夜。
乌云遮月,冷风习习。
一道身影手中拿着铲子,一边抹平凹凸不平的地面,一边小声埋怨道:“楚灵竹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过分了,每次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欺负我,可恶的女人,若是有一天你落在我的手里,我定然——”
陈明川说着,将一块完好无损的地砖铺了上去,将手中的铲子扔到一边,站在地砖上狠狠踩了几下,语气恶狠狠道:
“……不会放过你!呼~”
看着已经修好的地,陈明川不由大呼了一口气,拍了拍手满意道:“搞定,我可真是个天才!”
陈明川话音刚落,放在一旁地上照明的灯笼突然侧翻,灯一下子便灭了。
“谁——”陈明川警惕看向四周,目光落在侧倒在地上的灯笼上。
这时,一阵冷风迎面吹上他的脸,他不由抖了一下身子,嘴里嘀咕道:“原来是被风吹倒了,嘶,好冷,还是赶紧回去吧。”
陈明川弯下腰将地上的灯笼和铲子捡起,正准备离开,他的耳边忽然被人吹了一口凉气。
“谁!”他猛地捂住自已的耳朵,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绝对不是风,绝对不是!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嘻嘻~”那阴森诡谲的嬉笑声突然传入耳中。
这时,陈明川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一轮血月悬挂于夜幕之上,茂盛的树木随风摇曳,暗夜的树林像个会吞吃活人的恶兽,随风摇曳的枝叶像个无数鬼魅的可怕触手。
陈明川意识到自已可能入了什么妖邪的幻境,正要抽出自已的大刀时,他突然对上了一双在黑暗的赤红双眸,整个人一下子就被勾去了意识,紧紧盯着那双赤红的眸子。
一道鬼魅的身影攀上他的后背,苍白到几乎没有丝毫血色的双手摸上他的脸,那道鬼魅的影子凑近他的耳边蛊惑道:
“好过分……好过分啊!楚灵竹那个女人每次都把你骂得像条狗一样,真的好过分啊!”
“你想不想报仇?让她因为曾经对你的羞辱而付出代价?”
陈明川:“付出代价?”
“对,让她付出代价,让她像狗一样被你踩在脚下羞辱,让她体会一下你的感受,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道鬼魅的影子说完之后,看着男人的意识越发沦陷,她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弧度,正打算拉着他往最深处走然后吃掉时,他突然抬手,迎面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女鬼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捂住脸难以置信道:“你打我?”
“你说让楚灵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陈明川缓缓呢喃道。
女鬼对上他那涣散的双眼,意识到他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既然还在被她蛊惑,为什么还忽然动手打她?
女鬼捂着脸,盯着男人那双涣散的眼睛道:“对啊,楚灵竹那个女人那样羞辱你,难不成你不想报仇雪恨,狠狠把她踩在脚下吗?”
“啪”的一声,他又甩了一巴掌。
女鬼直接惊呆了,崩溃道:“你又打我!”
要不是看着男人那双还在涣散的双眼,她都要疑惑自已的蛊惑之术失败了。
见男人又抬起手,吓到女鬼猛地后退几步,大怒道:“你**有毛病啊!日日羞辱你打你的人是楚灵竹,又不是我,你打她啊!你打我做什么啊!!!”
女鬼崩溃大叫道。
“打她?”陈明川站在那儿,那双涣散的双眼好似渐渐恢复了清明:“我打她,你让我打她?你居然让我打她?”
“???”女鬼:“你不恨她吗?她日日羞辱你,你刚刚还说不会放过她,你——”
“你懂个屁!”陈明川嗷嗷道:“老子爱她啊!老子爱她啊!她为什么不打别人只打我,那是因为她也爱我啊!你懂个屁啊!”
女鬼:“???”
不是,这人脑子没事吧?
下一秒,女鬼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男人一脑袋顶飞,连叫都没来及叫出声。
四周的黑雾散了,眼前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陈明川站在那儿,一手拿着一个灯笼,一手拿着一个铲子,看着自已此刻居然还站在修好的地砖时,不由愣了一下。
“咦?”
他怎么还站在这里?
他记得他刚刚不是……脑子突然一下子断片了,他刚刚干啥来着?
陈明川站在那儿想了想,实在是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便也不打算再想。
太冷了,他还是早些回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