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哥会传递信息了,还带回了一张来自钟画的纸条,这简直让方义欣喜若狂。
方义原以为,必须要带翔哥去某个地方先熟悉一下整体环境,然后它才会认识路径,可是没想到,它记忆力这般强大,还如此聪明,竟然会自己打探路况。
翔哥的巨大进步,带给方义无限的灵感和动力。他决定要根据翔哥自己的特性来训练它,而非像以前那样,一切按照他的计划来。
钟画回到钟家大宅,迫不及待地向父亲钟子恒报告她这次外出的各种收获。
钟子恒在钟画身边暗藏了耳目,因此早就知道了一切,但为了给宝贝女儿面子,佯装一无所知,还耐着性子一边细细品茶一边听女儿说得天花乱坠。
当钟画提到方义时,连眉目唇齿之间似乎都荡漾着一种满满的钦羡之情。钟子恒一听二看三判断,很快便明白,女儿少女怀春的季节已经来临。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替章尧叫屈,那么长时间的真情陪伴竟都比不过方义这个臭小子如此短暂的几面之缘。
钟子恒其实对钟画提供的信息并不完全感到满意,根据两位保镖楚横和张耘回来后的报告,钟画压根儿就没有去过方义的家,自然也就不清楚方义究竟是否真的在家勤学苦练,以及现在的知识功底是否真的过硬。于是他决定,在乌中测试之前,他要给方义提前来一次模拟操练。
钟画离开父亲的书房,准备去母亲的房间看望八妹钟骄,却见楚横迎面走过来对她说:“二小姐,墙头上有位客人想见你。”
钟画吓了一大跳,天都快黑了,哪里来的客人要见她?竟还站在墙头上?但她深知,父亲的六个保镖,从来没有一个会随意说谎话的,于是她只得跟在楚横身后,去墙头见她的那位“客人”。
来到正门前的院子里一看,钟画不由得惊呆了,站在墙头上的“客人”居然是方义的翔哥!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太聪明了还是太傻?
这时,只听楚横一本正经地说:“据司机说,这只鸽子一路上都在跟车轮比赛速度,结果它赢了!估计此刻是在等着请赏吧。”
钟画听见楚横的话,特别想笑,可是见楚横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便使劲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她定了定神,试着叫了一声:“翔哥!”可翔哥丝毫未动地方,站在墙头,两只机灵的小眼睛到处乱瞅。
钟画有点不服气,凭什么方义吹一声口哨,翔哥就乖乖地听他话了?想到这儿,她忽然有了主意,问楚横:“你会吹口哨吗?”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楚横回答。回头一看时,才发现,身后的楚横早已不见踪影。她不禁撅起了嘴,埋怨道:“这些冷面家伙们每次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
“翔哥,你也不理我是吧?那好,那你就一整个晚上都待在墙头吧,等着蛇啊、猫啊什么的将你当作晚餐给吃了,哼!”钟画赌气扭头就走。
就在这个时候,翔哥忽然悠悠地飞了过来,然后缓缓地落在钟画的肩头。细腻的羽毛触碰在钟画的皮肤上,微微地发痒。钟画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将翔哥带回了自己的书房,她知道翔哥肯定不会留在钟家过夜的,一定会飞回去找方义,于是她决定写一封信顺便让翔哥带回去。
提起笔的那一刹那,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吐露,可是又一想,要是洋洋洒洒下笔千言的话,翔哥还能飞得动么?
这是翔哥第一次传递人类的信息,得让它轻装上阵才能保证圆满完成任务。想到这儿,她拿出一张小小的红色信笺,只在上面写了一句话,然后小心翼翼地绑缚在翔哥的腿上。
谁料,钟画刚刚绑好,翔哥就振翅高飞了起来,直直地飞出了窗外,离开钟家大宅,直往清洲村而去。
钟画赶紧跟着追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翔哥,慢点儿!”可是,翔哥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一夜,钟画彻夜难眠,既激动又兴奋,思绪万千……
天气越来越凉了,山头上的树木大多已经变成光秃秃的一片片。长长的秋草倒伏在林间,形状各异的枯黄叶子星星点点洒落其间。
鸟鸣山更幽。静悄悄的山林里,各种鸟叫声此起彼伏,如音乐一般萦绕在耳畔,让人倍感愉悦。和着不远处溪涧里的潺潺流水声,恍如此地乃是一处世外桃源。
方义爬上了一棵枯萎了一半的歪脖子大树,站在树杈上采摘那些肥厚诱人的大蘑菇。要是下一场雨的话,林子里会长出更多的蘑菇来。
方义趁着冬天来临之前多采摘一些山货,等到了过年时,寄回百家村去,让弟弟妹妹们过一个有吃有喝的快乐年。在这之前,他已经采摘了很多山果子,晒干后储存了起来。
在方义的眼里,江南就是一块巨大的宝藏,里面藏着各种各样的宝贝,不怕你找不到,就怕你不愿意找。有用的木材,各色果子,各样山货和药材等等,遍地都是。
尽管方义将百家村藏在了心底,藏在了梦中,但他始终没有忘记那是他的根。
他辛苦劳作,点点滴滴积累财富,随时准备回报他的根。他不再怨恨任何人,也不再哀叹命运的不公,一心一意为远方的家人而努力拼搏。
越是想念,越是努力向前。又有什么办法呢?已经无法回头的路,除了前行,还是前行。
看看林子上空的太阳已经偏向西南方,背上的竹筐里也已收获了满满的山货,方义决定离开林子,下山回家。
今天上山干活儿,翔哥没有跟着方义一起来。现在的翔哥加大训练量以后,身体越来越壮,耐力越来越强,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它差不多独立了,拥有非常自由的空间,好似一个小孩已成年。
然而,正当方义背着箩筐往家赶时,忽然看见上空飞来了一只鸟儿。到了近前一看,竟是翔哥。翔哥不停地在他的头顶上空盘旋,一边飞一边咕咕乱叫,一副神色慌张的样子。
方义顿时感到情况不妙,撒腿如飞般跟着翔哥一起往清洲村赶。
到了家门口,只见厨房顶上的烟囱里冒着白色的袅袅炊烟,姑姑和姑父正坐在门口劈柴,俩人边干活儿边说笑,一幅安静而又祥和的画面。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可是翔哥干吗这样反常呢?方义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抬头看看翔哥,还是先前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翔哥,你到底怎么啦?家里一切都好好的啊,没发生什么事嘛。”
方义伸出右手,张开手掌,对着翔哥轻轻地吹了一声清脆悠长的口哨,翔哥这才略微安静下来,缓缓地落在方义的掌心。
可是,方义发现翔哥的眼睛里充满着惊恐和担忧。难道是食物和水都没有了?不会吧,每天吃的喝的都是配得刚刚好的,更何况现在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呢。
方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耐着性子带着翔哥来到了楼上的平台。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把他给气坏了。是谁干的好事?居然毁坏了翔哥的巢穴!
方义简直气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爆裂了!原来翔哥的巢穴被人给毁了,食物撒落四处,被风吹得到处都是。清水瓦罐也打碎了,只剩下满台子的碎渣。
方义立刻四处巡视了一番,发现隔壁徐家老大的院墙上靠着一架长长的梯子,两家间隔的巷子里,泥土地面上以及墙壁上都有明显杂乱的脚印和各种擦痕。
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胆敢无故冒犯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方义怒目圆睁,青筋暴起,不由得握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