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有人看着被无情拒绝的谢宴,面露怜爱之色。
“天涯何处无芳草,帅哥,既然你老婆拒绝了你,不如我们一起去花园走走?”女人自诩是整个宴会上第二美的人,她拒绝了所有邀请,媚眼如丝地看着谢宴。
谢宴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被抛弃的记忆潮水一般漫上来,将他兜头淹没。黑暗、恐惧、不安,他指尖冰凉,浑身颤抖,赤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朱珠的方向,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
她说过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说过......她会回到他身边的!
女人见谢宴没有反应,大着胆子将傲人之处轻轻蹭在谢宴手臂上,感觉到他正气得发抖,不由暗示:“不如我们也去跳舞,让你老婆吃醋后悔?”
她们这个圈子,证件夫妻也大有人在,一般都是各玩各的,但正经场合,还是会与对方一同出席,扮演一下恩爱。
想不到那个女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手段,这样的极品都舍得拒绝,白白便宜了他。
她还要再蹭,谢宴霍地转过头,镜片后一双眼红的惊人,满眼寒冰:“你在干什么?”
女人被吓了一跳,正要解释,谢宴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臂上,顿时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甩开,一脸嫌恶:“滚!”
女人猝不及防地崴了脚,一下子跌落到地上,一脸媚色全都化作愤怒:“你有病吧!”
靠,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男人!
“像个狗一样巴巴跟在女人裙子底下,真是恶心!”她一脸晦气地走到小姐妹身边,不停抱怨,“人家压根不在乎他,看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呜呜?”
小姐妹赶紧扑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四周看了看,这才用气音说道:“快闭嘴吧大姐,几条命啊这么狂?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他是谢宴啊!”
谢宴的大名如雷贯耳,只不过女人虽然是圈子里有名的交际花,却也没资格够得上谢宴,若不是今天这次机会,恐怕她连谢宴的一根毫毛都碰不到。
只是......
“谢宴不是冷漠无情、性格乖张、不可捉摸吗?”以往觊觎谢宴的女人即使用尽百般手段都没能得逞,甚至轻则被扔出大门,重则家族破产,因此圈里一直隐隐传言谢宴其实是无性恋者,直到半年前他结婚,这种流言才渐渐消失。
“笨,老婆和其他人怎么会一样!”小姐妹目光艳羡,“我看谢宴这个样子,简直是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命了。”
她们没注意到自己的客座附近还有别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在她们背后,朱玉提壶给男人倒了盏茶:“谢先生也听到了她对谢宴的重要性,如果想要下手,她就是谢宴绝佳的弱点。”
谢辞手里的珠子转了转,眼皮抬起,直直地看向舞池中那抹最耀眼的白。
女人乌黑的长发盘起,露出的脖颈和后背弧线温润流畅,仿佛白鹤亭亭而立,静则圣洁高雅,动则灵动鲜活。
一席长裙包裹住凹凸有致的身材,在侧边做了剪裁,舞动间裙摆飞舞,一层层的暗纹仿佛花瓣一样绽开,莹白如玉的小腿若隐若现。
他又闭上眼睛,一席黑色的长发低低地束起,被他拨到胸前垂着,表情无悲无喜,一颗颗拨着珠子。
“我这侄儿自幼冷情,对什么都是三分热度,乖张反复,占有欲极强。难得看到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那我刚刚提到的......”
谢辞的皮肤也是冷白的,仿佛一个没有温度的假人,身上带着淡淡的佛香:“再议。从今往后,你就住在我这里。”
朱玉欣喜若狂:“是!”
一曲接近尾声,朱珠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明艳动人:“舞跳完了,沈家家主却还没出现——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惊喜太早揭穿就没意思了,不是吗?”沈九冲她wink了一下,单手置于胸前,潇洒地微微鞠躬,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尽情期待吧,姐姐。”
话音未落,朱珠就被谢宴扯入怀中,男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五指强硬地挤进她的指缝里,声音暗哑:“现在,可以陪着我了吗?”
朱珠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疯狂与偏执,但她仍然亲手将野兽放出牢笼。
她仿佛一株皎洁的白玫瑰般娇艳欲滴,眼下贴了一颗水滴状的碎钻,像是一滴未流尽的眼泪,又像是美人鱼的鳞片,反射着细碎的光芒,看起来无辜而纯情,散发着令人发狂的诱惑。
让人忍不住想把这朵玫瑰撕碎,让那不谙世事的纯净眼眸沾染欲望,染上鲜艳的血色。
谢宴闭上眼睛,在那一声轻而软的“可以”中彻底沉沦下去。
朱珠被他拉到一间空着的待客室,一关门,谢宴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他吻得又急又重,仿佛在急着确认什么,浑身颤抖着抱紧她,长指梳入她发间,让那如瀑般浓密的长发倾泻下来。
朱珠被他亲得透不过气来,刚要动手,谢宴仿佛幡然醒悟一般,又急急地跟她道歉:“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他牵着朱珠的手取下自己的眼镜,镜片下汹涌的感情扑面而来,浓郁地让人不能忽视。
谢宴捧着朱珠的手,温软的薄唇一点点亲着她的手背,力度逐渐加重,最后简直不是舔吻,而是啃噬,像是要把她的手连皮带肉咬下来。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离开我,只属于我、只看着我、只爱我......”
手背一凉,朱珠皱起眉头,掐着谢宴的脸让他抬头,却见他一双赤红的眼底蓄满泪水,正无声地一颗颗往下落。
不对劲。
“我没有离开你,也从没想过要离开你。”才怪。
“你不能离开我......你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你,你必须爱我、你是我的!”
谢宴还在喃喃自语,他痛苦地连额角和颈侧都浮现出青筋,突然放开朱珠,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臂,额发被汗水打湿,有两绺垂在前额,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谢宴?”朱珠蹲下身去,试探性地说道,“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你今天见到了谁?”
谢宴赤红的眼眶还带着泪,看起来像是在泣血,一身傲骨一寸寸崩碎了,像是把他活活撕开,露出内里空虚脆弱的壳,渴求地看着她:“你会走吗?”
朱珠烦躁地蹙眉,抬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捏起他的下巴一字一顿:“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猜忌多疑、卑微下贱——”
她轻蔑地垂眸看着他,对这个只敢窝里横的男主无比失望:“你这样,凭什么求我为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