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影狐疑地问道:“他们为何要在南拓山上钻洞?”
李余想了想,说道:“或许是为了引发山崩吧!”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蔓影疑惑道:“只挖几个洞,就能让南拓山发生山崩?”
这么大的一座南拓山,要想引发山崩,那得挖出多大的一个洞啊?
李余若有所思地说道:“换成别的山,想引发山崩或许还不太容易,但南拓山不一样,它可是一座脆得直掉渣的危山!”
蔓影脸色一变。
这就是李乐正在打的鬼主意?
故意把议和地点选在南拓山下,然后再引发南拓山山崩?
她面色凝重的说道:“可是,即便南拓山是危山,只靠临时挖出几个大洞,也不太可能造成山崩吧?”
李余深吸口气,反问道:“你忘了办这些事的人是谁!”
“啊?”
蔓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墨门!”
蔓影眼眸顿是一闪。
李余问道:“墨门的什么武器最厉害?”
“霹雳弹?”
“没错!墨门擅长火药,如果他们的挖洞是为了安置火药,等到动手的时候,将这些火药引爆,结果会如何?”
蔓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倘若真是这样,那引发的可不仅仅是山崩了,估计整个南拓山都得发生倒塌。
届时南拓山山下,一个人都活不了。
过了半晌,蔓影喃喃说道:“李乐好歹毒的心思!”
李余哼笑一声,说道:“他若不歹毒,李宏及其全家老小,又岂会死于非命?”
说着话,他拍了拍蔓影的胳膊,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些墨门弟子究竟在哪里挖洞。”
李余和蔓影靠近南拓山脚下,同时两人都扩散出神识。
蔓影的神识,扩散范围有限,未能感知到对方。
李余倒是感知到了。
只见几名身手矫健的人正在山壁上快速攀爬。
这里的山壁凹凸不平,攀爬起来也相对轻松。
不过其中的风险很大,因为南拓山的山体已经非常疏松,看似凸起的石头,若是用手扒住,或是用脚踩住,稍微一用力就会脱落下来。
所以这几人攀爬的速度都很缓慢,小心翼翼。
很快,他们便来到一处插着三根铁钉的地方,其中一人夹着嗓子说道:“师兄,这里有钜子做下的标记!”
紧接着,令有一人接话道:“这边也有标记!”
他们几人,在崖壁上总共找到五处标记,这五处标记皆位于半山腰偏上的位置,呈一条横直线。
找到确切的位置之后,几人纷纷从山壁上爬了下来。
在山下还站着百余名墨家弟子,下来的那几人交代道:“大家都带好工具,上山开凿!记住,动静不要太大,天亮后我们就收工!”
“是!师兄!”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
其中一人扬起头,冲着山顶吹响哨音。
很快,一根根绳索从山顶上投掷下来,人们抓着绳子,开始顺着山壁向上攀爬。
接下来,就是墨门弟子们对山壁的开凿。
一时间,从山壁上滚落下来的石块、石屑哗啦啦作响。
李余又待了片刻,感觉没什么好看的了,他拍拍蔓影,两人悄然后退,离开南拓山。
他二人无声无息地返回新平镇,潜回到客栈之内。
上了床,两人平躺在床铺上,蔓影低声说道:“李乐真是疯了,为了置陛下于死地,竟然想出炸山这么歹毒的主意,弄不好,他自己也会葬身在乱石之下!”
李余淡笑着说道:“动手之前,他一定会找借口离开!”
蔓影问道:“陛下还要和他议和吗?”
“当然!”
李余说道:“李乐已经开始制造舆论,倘若我不来与他议和,就是失了道义,就会失去民心,这应该也是李乐十分乐于见到的结果!”
“可是……太危险了!”
李余乐了,说道:“雕虫小技,还伤不到我!”
倘若李余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或许李乐的诡计真能得逞。
但现在他已经探明了真相,能提前做好准备,李乐再想用这种诡计害他,没有可能。
这点自信,李余还是有的。
当晚无话,翌日一早,李余和蔓影离开新平镇,快马加鞭的赶回齐州城。
李余虽然离开了没几天,但这几日,廉泽和张焦都来过好几次,想要入宫面见李余,被金乌以各种借口挡了下来。
如果李余再不回来,金乌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了。
今天,廉泽和张焦再次结伴来到皇宫,提出要面圣。
金乌老神在在地从皇宫里走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呦!廉将军、张大人又来了,每天都这么准时,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两位都是朝中大臣,每日来上朝呢!”
廉泽老脸一红。
张焦则是满脸堆笑地连连拱手,说道:“金公公,今日陛下龙体可还安好?”
“比昨日强了一些。”
“金公公,你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二人见见陛下!”说着话,张焦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金饼,塞入金乌的手中。
金饼不小,沉甸甸的,拿在手里都感到压手。
金乌故作惊诧之色,皱着眉头说道:“张大人,你这是作甚?快收回去!”
“哎呀,只是一点茶水钱,金公公就别推辞了!”
金乌一脸的为难,最终还是把金饼揣入怀中,含笑说道:“看来两位真是有急事要见陛下,我这就去向陛下禀报!”
“多谢金公公!有劳金公公!”
张焦又是连连鞠躬。
金乌美滋滋地转身回去。
看到金乌走远,张焦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廉泽,仿佛在说,怎么样,廉将军,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廉泽眉头紧锁,他沉声问道:“前几日,这阉人一直推三阻四,不让我等见陛下,只是因为没有给钱?”
张焦苦笑,说道:“又有谁会不爱钱呢!”
廉泽握了握拳头,狠声说道:“阉贼可恶,难道他就不怕误了大事?”
张焦没有接话。
如果金乌真是因为前几次没有给他塞钱,而从中作梗,不让他们面圣,此人也的确是够胆大包天的!
但据说李余十分宠信这个宦官,他能做出这种事,倒也不太让人意外。
金乌离开没多久,又乐呵呵地返回,对廉泽和张焦说道:“廉将军、张大人,陛下有请!”
“哼!”
廉泽大步流星地从金乌身旁走过去,连个眼角余光都没飘给他。
这种贪得无厌、胆大妄为、祸乱朝政的阉贼,陛下怎还能留他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