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雨停了。
慕席林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女孩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一张小脸满是疲惫与担忧,柔暖的阳光印在她的脸上,苍白的脸色令人怜惜。
想起昨天从悬崖上滚落下来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不由自主将手抚上她的脸庞。
还好,她没出事。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柔,但睡得并不安稳的应茶蔓仍然被惊动,刚睡醒略显迷离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脑子里却不由自主闪过昨晚发生的事,那些他将自己压在身下亲昵暧昧的吻,顿时面色通红的飞快后退了好一段距离。
“你……你醒了?没事了?”
慕席林并非从她古怪的脸色上察觉到什么,微微点头,“昨晚我好像烧得人事不省了,是你照顾我的吧?”
她眼神躲闪,“呃……是是的……”
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了。
她不满的同时又不禁松了口气。
气是气他对自己做过那些事情把自己吓蒙之后,他一转眼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典型的吃干抹净翻脸无情!她还打算好好盘问他一下,为什么会念着自己的名字做出那样的事!
可是……现在这样也好,他不记得了,自己也能把昨天的事当做没发生过,省得谈起来尴尬。
“三叔,你现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们又落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接下来要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回去?”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满身都是伤,还不知道到底有多重,如果一直不去就医,万一更严重或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没事的,我留了话给白朔,如果一个晚上没回去,他会想办法找我们的。”
她点点头,白朔是慕席林的得力助手,这么多年一直跟在他身边,忠心耿耿能力又强,应该可以找到这里来。
“茶茶,”他注视她许久,突然出声,“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得知你父亲多年入狱的真相而费了许多心思,你有这个孝心我很欣慰,只是,当年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再慢慢的全部告诉你……”
“全部告诉我?真的?”住在慕家的这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谈起这件事。
“真的,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我的确不能再继续瞒着你。”
凝重的语气,让她一颗原本欢喜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从他的话里意识到,即便自己真的得知了真相,也未必就会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响起坠落悬崖之前,那个绑匪说过的话。
十年前的凶杀案……替罪羊……
究竟,还有多少隐情是她无法猜到的?
临近中午,饿了一天的应茶蔓在山林里找了些果子带回去想给慕席林吃,回到山洞才发现人不见了,只有一个西装男在等着自己。
“应小姐,你回来了,受了很多惊吓吧?”对方微笑着冲她行礼。
“白朔?”她四处张望一眼,心急的问道,“我三叔呢?你们把他带回去了?”
“是的,慕总伤势严重,必须立刻就医,我已经让人送他去医院了。应小姐,你身上也有伤,跟我回去吧。”
“好!”她把手里的野果塞到白朔怀里,“快带我去找他。”
白朔点点头,领着应茶蔓走出森林,沿着盘山公路回到了市区。
简单的把自己腿上的划伤处理了一下之后,应茶蔓迫不及待赶到了急诊室。
手术门上的警示灯高高亮起,如同她的心一样被提到了嗓子眼。
两个小时后,慕席林被人从手术室推到病房,应茶蔓跟着进病房,寸步不离他的身边。
“应小姐,你脸色很不好,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白朔见她一脸虚弱,贴心的开口道。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陪着我三叔……”她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慕席林脸上移开过,补充了一句,“对了,学校那边你帮我请个假,三叔这里不用请看护了,有我照顾他就可以了。”
白朔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点头领命离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应茶蔓都在医院守着慕席林。
他的伤虽说已经没有大碍,但伤势比较严重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身体虚弱,一直都处于昏迷当中,每天靠着营养液维持着。
越是如此,她的心里就越是自责,他向来是个沉着冷静的人,从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她只有把自己所有的愧疚都化作尽心尽力的照顾,期间除了警方的人叫她去做绑架案的笔录之外,她几乎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每天给他按摩陪他讲话,期待他早一点好起来。
“应小姐,这是今天要换的药。”护士进来把药箱放在床头,调笑的望着她,“你们感情还真是好,现在很少见到谁对自己男朋友这么好了!”
男朋友?
正在给慕席林擦手臂的应茶蔓动作顿住,迟疑道,“呃,其实我跟他……”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记得帮他换药哦!”
小护士笑嘻嘻的跑了出去,留下应茶蔓独自一人回想着刚才的话,心底某处异样的感觉渐渐升起。
似乎,从那晚的事情发生过后,她跟慕席林之间的关系就有些不一样了。但她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摇摇头,她拿起床头的药箱,动作娴熟的解开慕席林的病号服,替他腹部的伤口换药。
这活儿原本不是归她管的,可她每次看到医院里那些小护士给慕席林换药时,对着他的身材犯花痴,她心里就很不爽,索性主动把工作揽到自己身上。
正午的阳光从窗口洒进病房,男人俊美好看的侧脸被阳光染上光晕,多了几分高贵优雅不可侵犯的味道。微微敞开的衣襟,性感的绯色肌肤,却多了一些随处可见的伤痕淤青,紧实的小腹上缠着一圈纱布,隐约可见溢出的血迹。
她微红的小脸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羞,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动起手来。
换药的工作进行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腾出一只手来接听,“喂?”
“应茶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