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杳无音惊诧至极,努力压下高扬的声调,杳鸿文看见她这反应有些意外,“你见过这玉佩?”
不应该啊,这玉佩他一直收着,杳无音应当没见过才是。
“没、有。”
杳无音掩下心神,低垂的眼睑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深思,“只是感觉有些熟悉。”
“这是当初那修士给我的,分别前,他同我说,若是以后你能踏上修真一途,便把这玉佩给你。”
起初杳鸿文对这话是十分疑惑的,在他看来,这样强大的修士所守护的孩子不说天赋绝伦,最起码的入门还是可以的,但直到后来杳无音懵懂之时被测出没有天赋,再到如今短短几日连续突破,杳鸿文便慢慢懂了。
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他把玉佩递过去,杳无音微怔,随即伸手接了过来,垂眸细细打量着。
“阿音。”
杳鸿文突然毫无征兆地喊了她一声。
“嗯?”
“当年你的亲生父母定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才不得以将你托付他人。”
杳无音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听他继续说:“天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阿音,不要怨他们。”
杳鸿文以为杳无音默不作声是在怨亲生父母把她抛弃了,但其实杳无音并没有这个想法,她只是在思索两块玉佩的联系。
之所以没有想杳鸿文口中的亲生父母,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原主的亲生父母,同她,到底还是没有关系的。
只不过杳鸿文的一番话到底还是让她心中划过了一丝异样。
“若是你想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爹也是支持的,若是不想,那爹便永远是你的爹。”
杳鸿文抚了抚她的发鬓,眸色温和又认真,显然说的是真心话,杳无音感受着这温暖的触觉,指尖逐渐收紧,缓缓“嗯”了一声。
*
回到筑苑,杳无音坐在椅子上,仔细思索着穿越前到目前为止发生过的所有事。
她基本上已经确定自己是因为前世那枚玉佩穿越的了,但是这两枚玉佩之间,又会有什么联系呢?
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杳无音轻叹,喃喃自语道:“你这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可惜原身已经死了,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是她杳无音。
既然占了身体她就应该负起责任,杳无音一直是这样的想法,但如今却有些踌躇。
这奇怪的身世……
“铛——”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少女的思绪,杳无音侧眸看过去,只见桌子上多出了一个白玉瓶。
分外的熟悉。
柳眉微蹙,她倾身拿过白玉瓶,鼻尖耸动,闻到那股熟悉的药香后便确定了。
上品筑基丹。
奇也怪哉,她练出来的几颗上品筑基丹都拍卖出去了,怎么现在莫名其妙有一个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爹送来的?
不大可能,杳无音迅速否决了这个可能性,虽然杳鸿文宠她,但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作为杳家家主,他绝不能徇私。
但不是杳鸿文还会有谁,卖出去的那五颗——
脑海中蓦地出现一个人的脸。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居然是谢凛忱?!
杳无音面色沉重,觉得自己莫不是疯了吧。
谢凛忱那厮现在还不知和红颜知己在何处,怎么可能会给她送筑基丹。
不过明日莫长老就要带他们前往青云宗,谢凛忱会把红颜知己带上么?
杳无音想着想着,不仅把之前思索的事忘了个干净,就连眼皮子都有些睁不开了,这几日事情繁杂且多,她耗费的心神不少,一朝放松下来便有些疲乏,竟靠着桌子眯着了。
一片寂静中,房内悄无声息地多了个高大的人影。
谢凛忱垂眸看向面容恬淡的少女,指尖微蜷,半晌,弯下身将人抱到了床上。
睡着的某人刚触到柔软的塌便扯过被褥卷了起来。
卷翘的长睫一颤不颤。
谢凛忱一言不发,只站在床前,长久地凝望。
杳杳……
*
翌日,天光大亮。
从睡梦中醒来的杳无音舒展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日光照在脸上,长睫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昨晚做了什么梦来着……”杳无音啧了声,左右手揉着肩,努力回想昨夜的梦,试图记起梦中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来源。
“……真是阴森森的。”
杳无音悄声嘟囔,一边站起身一边往外走,垂首间突然看见了昨日杳鸿文给她的玉佩。
犹豫半晌,杳无音还是把玉佩收了起来。
关于玉佩和空间的秘密以及联系,她日后一定会搞明白。
如今当务之急是今日已经到了和莫长老约定好的日子了。
午时,随幼来了。
杳鸿文清楚知道随幼这一趟代表着什么,他目光沉沉,将手中的储物袋全塞给了杳无音,叮嘱道:“这里面共有三千灵石,在外以备不时之需。”
空间里推了上万灵石的杳无音笑眯眯点头。
“还有爹昨日说的话,一直作数。”
“女儿知道的。”
杳鸿文看着她,纵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为了一句,“有空回来看看。”
杳无音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倾身,缓缓拥抱住了杳鸿文,“爹,谢谢你。”
男人愣了半秒,随即无奈轻笑,掌心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和爹有什么好说谢的。”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
杳无音跟着随幼到了碧麟城外,在那里,一行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还余孙家那个没到,随风已经去领人了。”莫长老眼神余光看见杳无音的身影,面目没什么变化,然而再次开口时却笑眯眯的把视线放到了闭眸的男人身上。
“三皇子殿下,你不要看看杳家那丫头吗?”
谢凛忱不语。
倒是刚走过来的杳无音一来就听到这句,脚步顿了顿,眼神微妙地在某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轻嗤道:
“杳家丫头哪里配得上瑜王殿下的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