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坚信,李骁不会就这样死掉。
他会在脱险后,马上给她打电话报平安。
确实如此。
可缪斯做梦都没想到,李骁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的病好了没有。
泪水,忽地从缪斯双眼里流出,哽咽:“主人,让你置身危险,是我无能!可你,还欠我一场酒局。”
“是啊,我还欠你一场酒局。”
李骁开心的笑着:“呵呵,不过以后机会多得是。你放心,就算我忘记自已是谁,也不会忘记欠你一场酒局,更不会轻易死掉。好了,把你定的那些计划,都给我粉碎,烧掉。”
“是,收到!”
缪斯干脆的答应了声,又说:“你还欠我一场酒局。原来,这才是世界上,最最动听的情话。”
其实李骁说的这句话,远远比不上缪斯脱口说出的“是我无能”。
李骁在结束通话时,又嘱咐她做件事。
李骁希望,三天内会有海外的某大律师,出现在云海,找到陆梓琪。
这种事对于缪斯来说,也就几个电话的事,保证做好。
当缪斯终于可以哼着歌儿,开心的换衣服时,冯美珠早就抵达了云海高铁站。
风衣领子高高竖起,戴着大墨镜的冯美珠,不住往远处眺望。
她无比的心急,希望冯家几个晚辈,能快点出现。
冯家连夜定制出的逃亡计划,和原计划稍有改变。
她不会独自先逃往澳洲,而是和冯家几个晚辈乘坐高铁,南下某省,再转道出国。
她的拉杆箱内,有早就准备好的新护照。
冯美珠最怕的是,龙家的人,会比冯家晚辈抢先到来。
叮叮当当!
她拿着的手机响了。
冯美珠手一哆嗦,差点丢掉,来不及看来电,就接通放在耳边,低声叫道:“云翔,你们怎么还没来!?”
云翔是冯家出逃计划中的三个男性之一。
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牛总,你现在高铁站呢,还是云海国际机场?”
牛总?
打错电话的?
冯美珠愣了下,笑意却以飓风般的速度,从嘴角绽放开来,吃吃的轻笑着:“讨厌,你还真把人家当成奶牛了啊?”
“赶紧回公司吧,别折腾了。另外,告诉你家老爷子。就说哪怕我真出意外了,也没谁敢动你们。”
“遵命,李大保安。”
冯美珠声音更嗲,更轻:“奶品上佳,何时品尝?”
嘟的一声,通话结束。
冯美珠撇撇嘴时,几个年轻人拖着拉杆箱,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美珠姐,路上堵车,晚来了十分钟。走。我们马上进站!”
“不走了。”
冯美珠慢条斯理的说。
晚辈愣住。
冯美珠淡淡地说:“回家。该干啥,就干啥去。有我在,这天还塌不下来。”
李骁嘴里的牛总,把拉杆箱丢给有个堂弟,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停车场那边时,开始打电话:“爸,李骁没死。”
那边传来重重的吐气声:“很好。”
“更好的是,他告诉我说,就算他出事了,也没谁敢动冯家!”
“美珠,你是冯家的功臣!”
“是啊,给人当牛么。”
冯美珠幽幽的说了句,看向了天边的彩虹。
天东省三院。
陆老太口水乱飞,正在和电招来的警方,讲述陆富康家那个傻子,是怎么害死陆雪凝的。
她强烈要求警方,立即法办陆梓琪!
李骁死了,罪恶还在!
陆梓琪必须立即贡献出全部财产,再给陆家无偿打工三十年,才勉强算是帮傻丈夫赎罪。
警方有些懵:“老太太,陆梓琪好像就是您的孙女吧?可我听您的意思,她——”
“她怎么可能是我们陆家的人!”
袁静双眼放光,打断警方的话:“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陆梓琪一家,都是外来野种!”
要说李骁和陆雪凝出事后,最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袁静了。
她恨不得把李骁碎尸万段的决心,暂且不提,单说她对陆雪凝的态度。
昨晚陆雪凝接连两个大嘴巴,让袁静对她是恨之入骨。
袁静敢发誓,如果她不是腿被砸断,肯定会载歌载舞以庆祝。
负责记录的警察,有些不适应袁静说话的质量,却也只能皱眉,看着陆老太拿出了一些东西。
陆东国和陈惠祯的结婚证,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还有一张契约。
当然,这些都是复印件。
要不是亲眼所见,警方都不敢相信,那张笔迹刚劲有力的契约,是一个女人写出来的。
由此也能断定,书写契约的陈惠祯,是个相当杀伐果敢的人。
“这些材料,就会出现在下午的云海晚报上。”
陆老太冷冷的说:“我把复印件给警方,是希望能给我们陆家,主持公道。”
接到陆雪凝坠桥的消息后,陆家马上打电话,让外围人员去了报社,重金刊登这些资料。
陆家人相信,在报纸和警方的双重保险下,哪怕陆梓琪身上真流淌着陆家的血脉,也会变成袁静嘴里的野种。
警方苦笑:“老太太,这件事我们可以备案。但主要的,还得找相关人士来办理。”
敲门声响起。
陆家的一个外围子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陆老太接过来,眯着眼看了片刻,满意的点头:“嗯,兴昌,你做的不错。”
“多谢老太太夸赞。”
兴昌满脸的感动,又低声说:“刊登云海晚报的头版整页,广告费整十万。老太太,这是我私人垫付的。我想知道,什么时候——”
袁静又跳了出来:“兴昌,刊登个澄清血缘关系的广告而已,怎么可能会花费十万!你是不是吃回扣了啊?”
兴昌忽然很想把袁静,一巴掌抽到鹰嘴口大桥下的河流里!
鹰嘴口大桥下,河边斜坡上。
陆梓琪静静的坐在高处,看着水流去的方向,已经很久都没动一下了。
张婉约,唐宁等人,都站在斜坡下,却没谁敢过来。
大家都看出,陆梓琪当前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着极端不安分的因子。
如果有谁擅自爬上去,她说不定马上就能滚下斜坡,去找她的傻弟弟。
“梓琪,你下来啊,好不好?妈妈求你了。”
张婉约不住的哀求。
她更想大骂傻女婿,究竟给女儿下了什么药,死了都能把人整成这样!?
可她不敢骂。
怕刺激到陆梓琪。
“爷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李骁,让您失望了。”
陆梓琪空洞的眼睛,终于活动了下时,就听有个傻傻的声音,从旁边树林中传来:“姐姐——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