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夜
时间,早已没有人记清,只记得神州大陆上曾经演绎过这样一段凄美的故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深夜,伸手不见五指,月亮不知隐匿在何方。
村庄里的居民已经沉沉的睡去,不远处的道路上,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近。马背上的人们,穿着统一的夜行衣,包裹着全身,只露出一张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背后的兵器裹在黑色的长布中,只露出一把剑柄。
片刻,马背上的人群已经来到了村口,村庄里依然静悄悄的,只隐约的听见打鼾声此起彼伏的响着。这群人从马背上跳下来,他们大概有二十多人,领队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当他清点完所带的人群以后,对他们点点头,快速的沿着旁边的小路,向村里而去,从他们移动的速度和动作看来,都是这是世界上一等一的高手,而脚下所用的轻功,正在当今最大门修真门派的绝学——幻影迷踪。
修真门派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存在,他们很少出现在普通人的世界上,即使有,也只是偶尔几个出来游历的,大多的时候他们都在自己门派的山上修炼,以达到传说中的实力和那个让天下所有修真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然而今天,在这个小镇上,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一个个化装成普通武学高手的样子,不难看出,接下来的事情,是一次秘密行动,很有可能修真门派的腥风血雨即将在这一刻上演。
当这群人来到一家偏僻的房屋前,停了下来。领队的青年做了一个手势,其余的青年便从背后抽出剑紧握在手中,他们手中的剑看似普通,却不普通,当这些人把剑握在手中的时候,一层淡淡的蓝光从剑身上缓缓散发开来。
众人在房屋的四周分散开来,快速的向房屋靠近,当他们离房屋还有五米的时候,却见房屋顶上突然炸开,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直射而出,每个人的手中皆握着一把利剑,剑在他们的手中嗡嗡做响,男人手中的剑身上还散发着耀眼的银光,女人手中的剑也流转着银光,却黯淡了许多。
这群人看见目标已经出现,快速的向后退了几步,等待着两人落在他们的围圈之中。
领队的青年看见夫妻两人剑身上散发的银色光芒,先是一愣,眼神中充满了惊讶,片刻消失不见,他毕竟也是修真的高手,这样情况还不足以影响他们的心志。
夫妻两人从空中缓缓的下降,落在地面上,却没有带起一粒灰尘,从刚才领队的惊讶和他们手中剑身的光芒,便可以断定,两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修真高手,内力已经练到收放自如的地步。
这时,夫妻中的男人说话了,他的名字叫段晴空,段晴空喟息着看着眼前那位领队的人,难以置信的说道:“七师弟,难道你真的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那位领队,也就是男人口中的七师弟,名叫张圣全。张圣全深情的看着曾经的大师兄,无奈的说看着他,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道:“大师兄,这些年你的功力又有新的突破了。”
段晴空听见以后,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有一点不屑。
张圣全从段晴空的眼神里面也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于是说道:“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二师兄要杀你,掌门的命令我们无法违背,我只能照他的命令办事。”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地说道:“你放心,今天我绝不会出手,只要你们等逃出我的死门阵,我就放你们走。”
旁边的一个手下听见领队人说出这样的话,提醒似的的说道:“门主,掌门不是让我们……”
“有什么事我来担当,你们尽力就可以了。”张圣全打断了手下的问话。
“好!”段晴空笑了笑了,有一点嘲笑的感觉,只见他把剑轻轻的举起,悻悻的说道:“既然他无情,也别怪我无义,七师弟,得罪了。”说完,他和妻子同时飞向早已摆好的死门阵,只是他们飞行的方向是反的,一个前方,一个后面。他们都知道死门阵是绝杀八阵中攻击最强的一个阵法,要是让周围的人联合攻击起来,即使功力再高,也难以逃出阵外。当然,也逃脱不了一死。
绝杀八阵是残阳派的镇山阵法,当八个阵法同时发动的时候,当真是所向披靡,即使天神下凡也很难逃脱。自残阳门建派八百来以来,八阵还没有同时出现过,即使其实普通的一个阵法就可以对付一点胆敢挑衅的门派。
八阵分为东南西北和天地生死,死门阵无非是残阳八阵中最强大的,里面的修真之人,内力之深,手段之狠,是一般的门派难以企及的。一般的三流门派,只要死门阵的人同时出动,即使不摆开死门大阵,也足以让一些较小的门派承受灭门之灾。也真是这个原因,才使得残阳派在修真门派中独领数百年。
修真门派很少发生大规模侵略性的战争,他们大多的人已经看破世俗,专心修炼。但是,门派与之间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小的摩擦,之间的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
夜,虽然很黑,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级别的高手,是无法影响他们的技术了速度,对于修真的人来说,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黑夜已算不了什么,只要一个声音一个动作,便可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听声辩位。
死门阵里面的人,看见两个人握着剑飞了过来,快速的举起自己手中的剑迎了上去,张圣全抬起右手,在四周布下了一层结界,他可不想让今天的秘密行动传出去。结界是透明的,外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但是里面的声音却无法传递出去。
剑与剑撞击后,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后快速的弹开,很难看清楚他们的速度和动作。夫妻俩同时默契的退了回来,对望了一眼,刚才的一击只是试探,虽然他们在门派的时候就知道死门阵的存在和厉害,但是究竟有多厉害,还是一无所知的。
绝杀八阵中,每一阵都是二十五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站四个人,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位子留下二人,最后一个人是阵法的阵眼,也是功力最高的人,在阵法发生变故的时候做出相应的调整,让损失减到最小。阵眼之人也是这一门的门主,而眼前的死门阵,他们的门主就是——张圣全。
夫妻两人动了,再一次向刚才的地方挥剑而去,这一次他们都用了七成的内力,看样子他们要来真的了。两人快速的在人群里面游弋着,虽然双方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死门阵里面的人们凭借着默契的配合,渐渐的缩小着控制的范围。他们知道,用不了多久,当中间活动的范围只有十米左右的时候,就是夫妻两人葬身的坟墓。
蓝色的剑光和银的剑光在天空快速的交织着,让整个夜空都变的绚丽起来。
夫妻两人在这个时候也同样感觉到了危机,用全身的内气抵抗着剑气,依然无法突破这几乎看不出破绽的死门阵,绝望在他们的心里缓缓的产生。
就在这个这时,女人的肩膀上突兀的中了一剑,剑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溢出鲜血的速度却不慢。段晴空看见自己的妻子中剑后,心里很是气愤,当然还有一点心痛,他一生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妻子,曾经发过誓,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他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只希望与妻子和儿子过平平常常的生活。为此,他放弃了继承掌门的位置,可是今天,他依然无法逃脱本派人的追杀。
女人名字的叫董晓柔,此刻她伤口上的血,还在快速的流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有些力不可支,但是她仍然在坚持着,坚持着。
董晓柔的功夫不如自己的丈夫,她知道如果不是丈夫为了带她一起突破出去,以丈夫的功力,一定可以一个人逃脱这并不是很强大的死门阵。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累赘。
董晓柔亦然很爱自己的丈夫,她在门派的山上,每时每刻都在缱绻缠绵的思念着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相处的情景。她十七岁在山上邂逅自己的丈夫,并且相恋,在一起几十年来,他们从没有吵架过,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丈夫总是让着自己。这个时候,她明白,如果阵法在缩小几米,即使丈夫有再高的武功,也很难逃脱出去。瞬息,她想到了死亡,想让自己死在对方的剑下。当对方一个人手中的剑将要挥动的时候,她几乎放弃了抵抗,闭上双眸,在心里暗道:永别的老公。而后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可是,就在剑即将落在她头顶的刹那,只听“哐”的一声,被另一把剑撞开了,而这把剑的主人,正是她的丈夫。
段晴空仿佛看出了妻子的心思,打落妻子头顶上的剑,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眼角一滴泪水正在轻轻的滑落,透过空气,落在弥漫着满天灰尘的土地上,激起一多朵斑驳的泪花。只是这一幕,正在厮打的双方并没有注意。远方的张圣全把这一幕看着眼里,心里突然一痛,有一种不详的预感reads;。
段晴空飞快的把手中的剑举过头顶,突然原地飞起,剑尖向下一挥,蓦地大叫道:“落——叶——残——阳。”
张圣全听见这四个字以后,脸色突然间变的苍白,对旁边的手下大声喊道:“不好,都别去躲,全力防御。”他之所以说这句话,因为他知道这一招意味着什么。
张圣全的话刚说完,只见段晴空在天空高速的旋转着,手中的剑的旋转中激起一道道剑浪,刚才还是银色的剑光,在这一刹那变成了淡淡的金色,他握剑的手在颤抖着,似乎不能完全发挥这一招的威力。
突然间,张圣全心里跳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俨然知道了段晴空刚才做了什么,但他来不及想太多,结界里面的剑浪让自己难以承受。
须臾,四周的结界已经被段晴空使出的剑浪,变的扭曲,变形,最终消散。
张圣全也在这里时候从嘴角留出一股血液,显然受了内伤。
死门阵里面的人痛苦的抵抗着扑面而来的剑波,凡是内力差一点的人,身体已经出现了透支。此刻的他们想跑也跑不掉,一但他们放弃了防御,足以被一道道剑波杀死千万次。每个人的脸上都流出豆大汗珠,内力也在快速的消耗着,就在他们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剑波逐渐的慢了下去。
段晴空的旋转变的已经可以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了,这时候的他,体内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内力,但他仍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把怀里的妻子远远的抛了出去,抛出了包围的区域,而他自己也沉重从空中摔落了下去,尘土飞扬。接着,就是一把把利剑缓慢的插在他的身体上。那一刻,段晴空俨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很幸福的那种,最终他缓缓的闭上双眸,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一声金属破碎的声音从他的身体发出,响彻了整个夜空,声音是那么的清晰,带有一丝凄凉。所在的都是修真之人,他们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段晴空在最后的时刻,燃烧了自己的真元球,用生命之火瞬间提升了自己的内力,用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破开阵法。这么做也是只是为了救一个人,一个他今生今世最爱的妻子。
燃烧生命的真元是所有修真之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是所有修真之人都不敢去做的事,燃烧了生命真元,也就燃烧了自己的生命,虽然可以在瞬间把自己的力量提升了一个新的档次,但是所带来的结果是难以承受的,真元会随着那瞬间爆发的力量而烟消云散,甚至连转世,或者从塑身体的机会都没有,那是灵魂绝对的毁灭。
“不。”董晓柔看见自己的丈夫死在本派人的剑下,歇斯底里的喊着,流水在丈夫发起残阳剑法最后一招的时候,已经泫然了整个眼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簌簌的淹没了她的世界。在二十米外的董晓柔,完全可以轻松的逃脱,而她却没有动,怔怔的站在原地。丈夫为了救自己而燃烧了生命之火,自己有怎么会抛下他而去呢!董晓柔的世界不啻于在瞬间彻底的黯淡下去,脑海中完全是彼此曾经的记忆,凝固的视线停滞在空灵的角落,幻化出一幅幅灰色的画面。那段画面宛如一幕幕往事的再放镜头,在记忆中慢慢的放着走着,曾经的欢笑,曾经的甜蜜,曾经的岁月在这一刻沦为永远的曾经。董晓柔的心已经碎了,再也不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模样。这个时候她明白,丈夫去了,她的世界亦然是索然无味。
张圣全带着死门阵的兄弟向女人靠近,由于都受了重伤,速度很慢,有些内力差的甚至都无法站起身体,在师兄帝的搀扶下拖沓的走着。董晓柔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眼神也变的迷离。或者说,当他们不存在一般,茫然的伫立着,良久,良久。
张圣全来到董晓柔的面前,有些内疚的说道:“对不起,大师兄已经去了。”
董晓柔冷冷的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抬起头,澹然的看了他一眼,但是瞳孔中已经失去了光辉。
张圣全想了想,对董晓柔说道:“你走吧!我绝不会再追杀你。”
“门主。”一旁众人轻声提醒道。
“滚,都给我滚。”张圣全在段晴空使出“落叶残阳”的那一刻,才知道掌门师兄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追杀他,虽然那只是强行使用,但是用不了多久,他相信自己的师兄可以达到师傅都无法修炼到的境界。杀他是为了保住他的地位,还有一点就是杀了段晴空以后,带走他手中的剑。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又何必在下痛手,对于眼前的人,张圣全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一群手下缓慢的离开了,说离开,其实也就站到了一边。这个时候,张圣全说道:“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他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深情款款的看了董晓柔一眼,转身离去。
张圣全刚走几步,董晓柔动了,她抢过旁边一个体力不支的手下手中的剑,飞快的划过自己的颈部,脸上亦然露出了笑容,仿佛代表着重逢。
“为什么。”张圣全蓦地转过身,看见已经奄奄一息的董晓柔,快速的跑过去,在她身体倾倒之前,紧紧的抱着怀中。他的手下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不知不觉的站到了一边。张圣全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从自己的脸膀落在干涸的地面,最后滴打在还没有凝固的血泊中,他心中的那个结也在这一刻解开,只听他喃喃的说道:“小柔,我是叫你小柔呢!还是叫你小师妹?”说道这里,张圣全的话变的有些哽咽:“你知道吗?在我到残阳山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留下了你的身影,很多次想和你说,都没有说出来,而我想鼓起勇气想对你表达爱恋的时候,却看见你和大师兄甜蜜的依偎在一起。那时候,我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也在心里深深的祝福你们,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便拼命的修炼,希望有一天可以在武功上超越大师兄。”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流的越发厉害,他继续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二师兄居然用掌门令来压迫我……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很痛……柔儿,你真的好傻……”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听见了刚才大师兄燃烧生命真元以后发出的金属破裂的声音,他知道小柔也去了,也以大师兄同样的方式离去了。
张圣全紧紧的把董晓柔抱着怀里,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董晓柔轻轻的放在地面上,才发现地面上有几个字,他知道是董晓柔临死前听见他的话以后留下的。看着用血凝聚成的几个鲜红的字,他的脑海蓦地一片空白。片刻,张圣全拿起手中的剑,站在旁边的空地上,手掌之上用自己全部的内力凝聚出一个银白色的真远球,凝重的抛向身前的土地上,炸出一个两米多深的坑,接着又缓慢的把董晓柔和段晴空的尸体放了进去。最后,张圣全深深的看了一眼,把旁边的尘土快速的推进去,尘土飞扬,掩盖了两人和他们的的模样。曾经残阳山残阳派最为强大的高手,就这样羽化而去,走的时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张圣全掩好土灰后,正准备离开,突然不远处的山林中传出一声响动,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个手下在远处听见以后,警惕似的对张圣全说道:“门主,那里好像有人,会不会是……”他也怀疑那是段晴空的后人,只是不敢确定。
“既然事情已经办好了,你们先走,我去看看。”张圣全收起泪水,缓缓的说道。
一群人心里很是疑惑,但不敢忤逆张圣全的意思,只好点头说道:“是,门主。”说完以后就离开了。他们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带走了两个人手中的剑,缓慢的消失在夜幕中。
段晴空的剑,不是普通的剑,而是残阳派的镇派之剑———残阳剑。
张圣全来到丛林边,看了一眼漆黑的林中,淡淡一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这次之所以答应来追杀大师兄,是因为他正的很想看董晓柔一面。熟料,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其实丛林里面的人是谁,他早已经知道,即使小柔不说,他也会放过他的。
很久,很久,空气中静谧的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一个小男孩的头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