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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志看上去真的很喜欢，拿着闻了又闻，还不停的照镜子。
“那听你的，这三瓶，我都要了。这唇膏……你能不能送？”
戈玫笑。
“这唇膏本来卖六角一支的，这三瓶擦脸膏是套装，买四块八，你要都买的话，这唇膏就送你了，如果喜欢，我就给你装上？”
“好！那我都要了。”
女同志毫不犹豫的掏钱。
这时候，雪花膏才要三毛一盒，在这个年代也是上档次的。
可戈玫这一套就是差不多五块了，真的算很贵了。
而且，关键还只是路摊边，俗称挖地脑壳，大部分人都是卖的便宜货。
在国营商店，东西有问题，还能退换。
可这挖地脑壳的，今天卖了，明天就不在了，这位女同志居然还这么相信她。
戈玫不得不感慨这里人的朴实和真诚。
不过，应该也是这个年代消费品太少，人群不乏消费欲望。
把东西打包的时候，戈玫还特意在里面写了个地址放进去。
“这是我家地址，如果你用得好，后面还需要，又或者是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随时来找我，给你包售后。”
“啥？售后？”
女同志从来没听过。
“就是你花钱的东西，后面有疑问，难题，都可以找我，帮你解决，这就叫售后。”
“成，好用的话，我就介绍给我的小姐妹用。姐，那我先走了。”
女同志阳光灿烂的笑了起来。
果然啊！这哪个时代的女同志，都是爱美的。
看那位女同志的穿着，就感觉她的工作肯定不是普通的工作。
而且她在她的身上隐约的闻到消毒水味儿。
不会是医生吧。
不过也都是她的猜测。
戈玫看着土娃，“土娃今天的表现非常好喔！瞧把姨给美得……”
山娃也赞同的说：“咱土娃的嘴巴就是甜，还喜欢漂亮的姨。”
土娃不好意思的笑，“妈，那你能奖励我一根冰棍儿吗？然后给我一点工钱？”
戈玫轻拍他的脑门，“想啥了，妈妈养你不要钱？你还要工钱。冰棍儿可以有，工钱没有。”
“好吧，反正妈妈的，也是我的。我就不要工钱了。”
土娃这崽子真的是，来得快，去也快，自我修复能力还非常的好。
有三只崽在，戈玫这摊儿，可是街道上最吸引人的一道风景。
她一个人拖三崽，最关键的是这三崽还都是儿子。
这年头儿子最值钱。
旁边闲逛的老头老太太都看着她，脸上写满了羡慕：
这女同志可真能生养，居然生的全是儿子。
而一旁的女同志呢？
也频频回头，那是冲着三个娃的个性和颜值。
一个少年酷酷帅帅的，另一个白净净，彬彬有礼的。
还有个活泼逗逼的小土娃，一说话，那嘴巴能甜死人。
快中午了，还见不到要等的人，小姜有些气馁的说。
“那个婶儿是不是不来了。”
山娃拍了拍他的肩。
“怕什么，迟早的事，咱妈有办法的。小姜哥，别急！”
小姜看着戈玫，一脸期待。
“她会来的。”
感觉告诉戈玫，她会来。
毕竟自己有福运金手指。
小姜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听到另边的动静，他纳闷转头。
果然——一个熟悉的婶婶背着小奶娃，拖着三轮车，艰难的朝这边过来。
他愣了一下。
而山娃已经跑了过去，帮忙。
小姜和土娃也反应了过来。
戈玫看着三个崽仔，带着些欣慰。
那女人艰难的来到戈玫的身边，羡慕的看着她。
“同志，这是你的娃？谢谢啊！”
戈玫帮她铺摊。
“是的，我是新来的，你怎么出摊这么晚，等会儿晒了，出门的人就少了。”
女同志抹了抹眼角，“家里有点事儿，就来晚了。”
说着，她有些哽咽了。
戈玫看到她脖子上特意拿围巾遮住的淤青。
这种热天，还系着根丝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女同志是做缝补活计的。
一台旧缝纫机，背上还背五六个月大的奶娃。
那娃眼睛很大，特别喜欢笑，看到戈玫，就一直盯着。
她一逗，就咯咯的笑出声来。
女同志听着娃的笑声，晦暗的眼里多了一丝亮光，仿佛找到了力量的支撑，麻利的把摊子铺好。
她把娃也放到脚边逗。
“这位婶儿好漂亮……小灯笼很喜欢啊……”
灯笼听到妈妈的声音，向戈玫伸出小手，那小手指甲有些脏。
戈玫从兜里拿出颗大白兔奶糖。
“娃儿这么聪明啊，知道婶儿手里有糖么？”
灯笼妈一看，这糖可贵着哩，他们可是才见一面的人。
受宠若惊的推拒，“同志，不用……不用……这……你留给你家娃吃吧。”
山娃马上接话：“婶婶，我们三都大了，不吃这些，给小灯笼弟弟吃吧。”
灯笼妈看着戈玫的三个崽，很有些感动。
“同志，你才多大啊，娃都这么大了，可真幸福啊，你男人对你很好吧。”
土娃也插话。
“才不，我爸以前才不好，我婆更坏，老欺负我妈！但我妈她凶得很，打我婆，分家！还把我爸也管得服服帖帖！”
灯笼妈听着，笑了。
戈玫打趣。
“这是我二儿子，大的这个是我干儿子，他们说的也是真的。那些婆婆，还有男人啊，都是欺负你软弱，越弱他们越欺负你！你硬气起来，他们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听着这话，灯笼妈眼里几乎有泪光闪烁，只是苦涩的笑了笑，没吭声。
未经他人痛，莫劝他人善。
戈玫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转了话题。
灯笼妈今天来得晚。
本来没有什么生意的。
不过有土娃，三只崽作吸引。
见人就拉，见人就说。
还是成功的给灯笼妈拉来了不少顾客。
灯笼妈的手很巧，打的补丁特别的细，孩子的衣服，还会补成什么小狗的样子，特别的好看。
针脚细密，又平整。
看过的人，补过的人，基本折服。
戈玫提议，“你的手艺很不错，为什么不去服装厂，这边不是有个服装厂。”
灯笼妈看了看脚边的灯笼，“我的孩子要像你的孩子那么大，我肯定会去服装厂。有孩子绊着，哪里也去不了。”
戈玫想了想，也是。
厂子里灰重，不可能把孩子带去，毕竟娃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