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差点暴露
哈罗蒙绕着大炮仔细的观察起来，一边看一边道：“唔，表面没有魔法铭文，应该不是魔法物品。”
一听不是魔法物品，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在目前的世界，魔法是最为神秘和强大的，这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因此迪尔克军之前一直猜测，雷蒙是搞到了某种强力的魔法物品，?所以雷纳德才会带上魔法师，为的就是用以抵御这些“魔法物品”可能造成的破坏。
此时一听这些东西并非魔法物品，众人的心先放下了一半。
不过疑问也随之而来，既然不是魔法物品，那它究竟是什么？为何雷蒙会当宝贝一样，不肯轻易示人。
哈罗蒙也相当的感兴趣，他仔仔细细的在大炮各处探寻了一番，沉吟道：“这东西是固定在城墙上的，构造也不复杂，看起来并非很精巧的器械。真奇怪，敌人为何会做这么严密的保护？”
“它到底有什么用？”一名斥候好奇的道。
哈罗蒙摸着下巴道：“有意思，这东西似乎是用这根铁筒，把某种东西发射出去。”
“发射？”众人都是一愣。
“发射什么？”
“这铁筒是空的，怎么发射？”
他们纷纷发出疑问，但哈罗蒙同样一无所知。
为了安全起见，雷蒙将大炮的弹药以及火药存放在其他地方，以免交战中受到波及，因此城墙上只有大炮，哈罗蒙等人自然看不明白了。
既然不是魔法物品，那无论哈罗蒙有多聪明，都不可能猜到大炮的作用和原理。在他们眼中，这只不过是个外形比较独特的铁筒而已。
“这会不会是敌人在虚张声势？”一个斥候猜测道：“其实这东西根本没用。”
另一个人哂道：“怎么可能。如果真是用来骗人的，又何必搞出这么大一个玩意儿来。”
虽然他们不清楚大炮的底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造出这样一个东西，需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光是钢铁就不知要用多少。除非雷蒙真是吃饱了撑得，否则绝不会连造20门来虚张声势。
魔法师都是具有钻研精神的人，尽管大炮看似无甚特异，但哈罗蒙却不由得被其吸引。他在那里左摸摸，右看看，一副想要深入研究的样儿。
可惜这里却不是做学问的地方，哈罗蒙想要寻根问底，其他人却急得不行。
领头的斥候对哈罗蒙道：“哈罗蒙大人，快没时间了。要是被敌人察觉就糟糕了，请按计划办吧。”
“啊…哦，好好。”哈罗蒙一怔，这才恋恋不舍的停止研究。
他一脸遗憾的退后几步，又仔细看了大炮一阵子，似乎想将其完全印在自己的脑子里。最后才惋惜的道：“行了，动手吧。”
一旁的斥候早已等得不耐烦，他们如今身处险地。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后撤离，可没心情陪哈罗蒙在这儿搞研究。
见哈罗蒙首肯。领头的一声令下，众斥候立刻掏出一颗颗魔晶石，将其放置在每一门大炮下面。
在来之前，雷纳德就下过命令，让哈罗蒙尽量搞明白雷蒙究竟在隐藏什么，如果不行。就把大炮全部毁掉。不管雷蒙是真有杀手锏还是虚张声势，这都是最让雷纳德放心的办法。
众斥候动作极快，他们很快就把魔晶石布置好。只要哈罗蒙用特别的魔法做引，就能把大炮全部毁掉。
随后，斥候开始准备将哈罗蒙护送下城墙。然后引爆这些魔晶石。
然而就在这时，负责望风，留意山谷内联军动向的斥候，却突然察觉有异。
刚刚众人在研究大炮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回头观看。这时准备撤离了，他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赶紧转过头望向山谷一侧。所幸在紧张的气氛下，其他人并未察觉他这一失职之举。
就在他转过头时，眼角似乎瞥见下方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但转眼就消失不见。
此时气氛极为紧张，他不敢胡乱报告引起混乱，那斥候决定先看个究竟再说。
于是他探出头，向城墙下望去。
就在他刚刚探身的一刹那，只见一道白色的人影轻飘飘的一掠而上，就像个幽灵般出现在斥候头顶。
“咦？”斥候愕然抬头望着升上来的白影。
几在同时，一道银芒闪电般掠过那个斥候的脖子，将其斩杀。
这时，其他人都背对这边，正忙着将哈罗蒙送到城下。斩杀那名斥候后，半空中的白影在其头顶一踏，借力飞掠而出，向着迪尔克众人冲去。
等有人察觉身后有异，愕然回头时，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白影自身前一闪，随后错身而过，那人脖子一凉，鲜血已喷溅而出。
其他斥候纷纷惊醒过来，急忙向袭来之人攻去。三个斥候围住白影，双方间立刻爆发出一阵短促而密集的钢铁撞击声，半空中火花乍闪骤灭，密如繁花，随后就听得一声惨叫，一个斥候喷血倒下，同时那白影一个倒纵，就像没有重量般蹲身于一门大炮的炮身上。
“是那个猫人！”
这时，众人终于看清来袭者，不由发出一阵惊呼。
随着雷蒙南征北战，他身边有一个极厉害的猫人随从的传闻，早已不胫而走。如今敌人中，白色猫人的知名度，丝毫不比雷蒙低。
芭丝特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联军发现了己方的存在。领头的斥候急忙道：“快，送哈罗蒙大人下去，其他人干掉她！”
他们不敢立刻引爆魔晶石，否则在场众人都要跟着陪葬了。
两个斥候急忙扶着哈罗蒙，要将他送到城墙下，其他人则全部向芭丝特攻去。
一时间，整个城墙上寒光大作，带起的疾风吹得火把摇曳不止。
身处敌人的围攻之下。芭丝特却怡然不惧。相反，危险反而激起她体内兽人的嗜血因子。
只见猫女兴奋的舔了舔舌头，双刀一展就向对方冲了过去。
两个斥候一跃而起，向着芭丝特迎去，双方在半空中刹时对撞一起。然后就见银芒交错纵横，一连串的叮叮叮叮之声密集得就如一响。
“喵呀。你们太慢了！”
随着芭丝特一声大叫，三人乍合骤分。然后就是一声惨呼，以及当啷声响，一个斥候抛飞而起，在城墙边缘一撞，整个人打着旋掉了下去，在半空拖出一道血迹，眼见不活。
另一人手中匕首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只见他捂着自己的右腕。满脸都是痛苦之色，已然失去战力。
另一侧，芭丝特落地后蹲身一转，同时一把匕首从她头顶掠过，紧合得擦下耳朵尖上的几根猫毛。而芭丝特则在错身的同时，弯刀从那人腹部掠过。
“唔啊！”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肚子栽倒在地。
而芭丝特则丝毫不停的以手撑地，挺身一个倒立。几在同时。两个斥候已凌空而下，匕首刺在她刚刚立足处。
芭丝特毫不停留。以极快的速度连续翻了几个跟头，翻到了另一处。然而迪尔克军的斥候也非泛泛之辈，另几人当即追了过去。
追上芭丝特，那几人立刻用匕首从不同方位刺去，又准又狠，锋刃发出的破空声就像一声尖啸。
芭丝特一个跟头翻起。侧步错身，在以极快的速度小范围移动身体的同时，右手的弯刀在身周急速的旋舞一圈，就像织起了一圈护罩，就听得一阵急促的撞击声。那几人的匕首全被挡下。
同时在她旋身到某个方位时，左手弯刀一下掷出。
弯刀在半空打着旋，就像一块银盘般疾飞而出，带起呼的一声风啸，闪电般向着城墙某处飞去。
这时斥候才发现，芭丝特的目标竟然是哈罗蒙。
这时，哈罗蒙在两个斥候的帮助下，正要顺着绳索下去，哪知芭丝特的弯刀已至，速度快得惊人。
芭丝特虽然不认识哈罗蒙，但城墙上除了斥候，就这一个魔法师打扮的人，怎么看都有问题。
哈罗蒙根本来不及躲避，一个斥候急忙抱着他向旁跃去，另一人则用匕首向弯刀砍去。
就听得一声利刃过肉的闷响，银盘掠过那人肩膀，那斥候一整条胳膊立刻飞起，鲜血喷上半空。
但这么一阻碍，弯刀失去准头，堪堪擦着哈罗蒙的后背掠过，在一个箭垛上一磕，弹上半空。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围攻芭丝特的几个斥候一惊神间，芭丝特已抓准机会，右手弯刀在腕间连续几个飞旋。
“哇啊！！”
两个斥候咽喉和胸口喷出鲜血，另一人吓得急忙后退，同时芭丝特已微一屈膝飞身而起，自半空接住自己的弯刀，然后一个翻身，再次蹲身于一门大炮的炮身上。
这一霎，全场静至落针可闻！
一切仿佛回到刚刚开始的模样，不同的是地上已躺倒好几具死尸，伤者则呼疼呻吟，让人闻之胆寒。
滴答…
几滴鲜血顺着芭丝特的弯刀滴落在地，在地上溅出点点血花，迪尔克众斥候已人人色变。
尽管早就听说过这个“白色死神”的威名，但直到真正交手，他们才明白到这个猫人的可怕之处。
刚刚的战斗，双方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哈罗蒙大人，您没事吧？”
斥候头目靠近哈罗蒙，急切的问道。
刚刚那一刀几乎是擦着身体飞过，哈罗蒙也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他摇摇头：“我没受伤。我也参战吧，尽快解决掉她。”
说着，哈罗蒙做出准备战斗的姿态。但斥候头目却拦住了他：“哈罗蒙大人。陛下给我们的命令是摧毁这些东西，并把您平安送回去。”
“这里交给我们，您赶紧离开这儿，然后引爆那些魔晶石。”
说着，头目一挥手，掺着哈罗蒙的那名斥候再次把他带到墙边。同时其余的人全都向芭丝特围了上去，人人露出决死之色。
芭丝特却怡然不惧，双手将弯刀在腕间一转：“喵呀，来吧。”
两名斥候移动到山谷那一侧的边缘，正准备发起攻击。就在这时，只听得咻的一声急响，那两人身体一震，脖颈已分别被箭矢贯穿。
下方，希尔尼斯和艾希塔再次抽箭搭在弦上。张弓瞄向墙头，精灵锐利的双目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敌方斥候连忙离开墙边，不敢再靠近分毫。
“糟糕，敌人来援兵了。”斥候头目惊急道。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阵风响，十多人灵活的自墙头翻上，却是联军一方的斥候。他们全都是芭丝特亲手训练出的精锐，个个身手不凡。
而雷蒙等人。也正顺着墙壁一侧的阶梯向上冲来。
原本占优的形势一下变得极为危机，但迪尔克军斥候仍然保持着冷静。他们向联军冲去。双方立刻战在一起，而保护哈罗蒙的人则将他送到墙边，就要利用绳索攀下。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落地之后银芒暴闪，跟着就听得连声惨叫。鲜血飞溅。一名斥候被当场斩杀，另一人则护着哈罗蒙连连后退，哈罗蒙脸色苍白的捂着肩膀，鲜血不断从指缝渗出。
芭丝特已经看出哈罗蒙身份不凡，自然不会让他那么容易离开。随着援军赶到。敌人已经无法再阻挡她了。
相比芭丝特的轻松，哈罗蒙却显得无比焦急。此刻城墙上已一片大乱，彻底失去控制，有这个猫人虎视眈眈，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很难脱身。
晃了晃弯刀，芭丝特正要再次杀上，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大喝：“芭丝特，抓活的。”
却是雷蒙等人也冲上墙头，他一眼就看到被斥候严密保护的哈罗蒙，当即出言提醒。
芭丝特应了一声，一掠身飞扑而上，两个斥候急忙迎上去，不要命的拼命挡住她。但双方实力相差实在太远，落败只是迟早的事。
而看到雷蒙一行，哈罗蒙却露出惊喜之色。随着雷蒙到达，联军方面的重要将领几乎悉数在此，这让他意识到是个好机会。
“你去挡住那个猫人，给我半分钟时间，我要永远解决陛下的敌人。”哈罗蒙低声对斥候头目道。
斥候头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哈罗蒙竟是要在这里引爆魔晶石，和雷蒙同归于尽！
他们对雷纳德忠诚无比，早已将性命置之度外，见哈罗蒙下次决心，头目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我明白了。”他沉声道：“一切就拜托您了。”
说着，头目和最后几个斥候向芭丝特冲去，而无人保护的哈罗蒙则退后几步，垂头闭目，开始凝神准备魔法，引爆大炮下的魔晶石。
在那些斥候不要命的阻挡下，芭丝特始终无法靠近哈罗蒙。虽然不知他想做什么，但兽人的直觉让芭丝特意识到，情况非常不妙。
“少主，快离开这里！”急切间，猫女回头向雷蒙大叫。
这时城墙上混乱不堪，到处都是急速掠动的人影，雷蒙等人虽然都是高手，但却难以插手这些斥候间的战斗。
就在这时，他听到芭丝特的叫喊，不禁一怔。同时，就听得哈洛特一脸惊恐的道：“老、老大，快看那儿。”
顺着哈洛特手指的地方看去，雷蒙赫然看到那门被揭掉布的大炮下，放置着一颗红色的魔晶石。由于现场太过混乱，直到此刻才被眼尖的哈洛特发现。
一旁的洛娜一言不发，一把掀开身旁那门炮外的布，果然在炮下的缝隙里发现另一颗魔晶石，正微微闪烁着渗人的红光。
不用想，也知道其余18门炮下，肯定也有同样的魔晶石。再看看远处闭目凝神的哈罗蒙。众人已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
“该死，那个混蛋想把我们和大炮一起炸掉！”哈洛特惊怒交集。
洛娜伸剑将那颗魔晶石一下挑出，用力扔到了外面的旷野中。然而已经没用了，其余19颗魔晶石一旦爆炸，众人仍然跑不掉。
“老大，快跑啊！”哈洛特急道。
“来不及了！”雷蒙喝道。就算众人跑了。大炮被炸毁，这次战争一样会输。
急切间，雷蒙迅速的左右一看，只见不远处的箭垛下倚着一支长矛，应该是某个守城的卫兵留下来的。
雷蒙一步冲上，操起长矛深吸口气，随后箭步拧身，用尽全身力气将长矛向着哈罗蒙一把掷出。
他的掷矛术学自冰冻高原的野蛮人，力道极强。只见得长矛激射而出。带起呜的一声风啸，瞬间掠过双方间的距离，势如闪电。
这时，哈罗蒙的魔法也已完成。只见他猛的抬头，怒目圆睁，充满悍不畏死的决然之色，魔力凝聚在腕间，不断爆出点点火花。只要他将魔力释放出去。那些魔晶石受到感应，就会立刻发生爆炸。
这一刹。仿佛连时间都慢了下来。只见哈罗蒙的双手缓缓分开，魔力在牵引下，随之处在爆发的边缘。而那支长矛也已掠至，矛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在这争分夺秒的关头，就见得一个人影飞速冲上，以惊人的速度一下插到哈罗蒙身前。
是那个斥候头目。他竟然不惜以自己为盾牌，替哈罗蒙挡下长矛。
难道说，一切都完了吗？
长矛贯通斥候头目的身体，他的双手一把捏住矛杆，口中鲜血狂喷。但他的脸上却现出狂喜之色。目光充满与敌携亡的快意。
他已经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自己只不过比雷蒙早死几秒钟罢了。
然而下一刹，斥候头目的狂喜便化为惊异。因为他发现，自己突然离地而起。
在其他人眼中，只看到长矛贯穿斥候头目，随后余势不止，强大的冲力竟然把他带得飞起，就那么向后方的哈罗蒙撞去。
这时，哈罗蒙的双手分展身侧，就在魔法即将爆发的一瞬，长矛带着斥候飞至，一下和他撞上。
哈罗蒙的动作猛然僵住，长矛从他背后穿出，矛尖的血滴淋漓而落。在余力的推动下，哈罗蒙连连后退，最后靠在身后的箭垛上。
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让他的魔法几乎溃散。哈罗蒙咬牙切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要将魔法释放出去。
就在这时，一束黑影与一道银芒先后而至，一枝箭矢噗的贯穿他的咽喉，随后银芒自其脖子掠过，哈罗蒙已身首分离。
而他手中的魔力随即溃散，发出一片噼啪爆响之声，就如同哈罗蒙死前愤怒的呐喊。
咚！
哈罗蒙头颅落地，滚了几下后放平，他的脸上犹自保持着临死那一刹的惊愕和不甘，随后一把弯刀插在地面，刀柄微颤不止。
“呼…”
雷蒙，希尔尼斯和芭丝特收回手，同时长舒了口气。
哈罗蒙和斥候头目死后，之后的战斗就变得简单了，很快，最后一名敌军斥候也被干掉。
所有人都大呼幸运，这一次实在是太险了，若非一系列的阴差阳错，恐怕真会被敌人得手。
雷纳德果然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不过这次夜袭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怎么样？”
艾希塔检查那些魔晶石时，所有人都关切的问道。
艾希塔道：“这些全都是威力很大的晶石，如果同时爆炸，大炮会全部被毁，城墙也会受到严重的破坏。”
刚刚如果晚上一秒…不，半秒钟，可能的后果让众人全都惊出一身冷汗。
“老大，刚刚那下真漂亮。”哈洛特连忙大拍马屁。
看了看自己的手，雷蒙也觉庆幸不已。刚刚那一下掷矛完全是超常发挥，远超他平日的水准。
这不禁让雷蒙想到当初在兽人帝国的祭祀之夜，也是他果断的一记掷矛，击杀战神祭司，力挽狂澜，才让哈肯和维罗纳没有得手。
看来当初选择学这门傍身之技，还真是正确的决定啊。
很快，除了那颗被丢掉的，艾希塔将全部19颗魔晶石全都拆除，城墙终于恢复了安全。
